雲鐸塵被說的不好意思,他根本就沒想這事兒,“恩,我去趟錢莊,你們聽她的便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本來管事還說來問一下他們倆要不要送膳食過來,如今一會兒的功夫,兩人都走的沒影了。
那邊孟寧思和陳月三人吃得十分開心,孟寧稀是個活潑有趣的人,全程扮演著開心果的角色,常常逗得剩下的兩人捧腹大笑,而孟寧思的才情和見識更是讓陳月感到震驚。
因府中的關係,她常常參加宴會,不過是好學了些,會做幾首詩,也常常出口成章,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就落到她頭上。她曾經也以為豪,覺得自己的才情在京城無人能與其想比。
如今和她一道,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隻是她很奇怪,以前從未聽到過說孟府的小姐如此才貌雙全。以往出來參加宴會的,是那個孟寧秋,趨炎附勢的人而已,她的那點琴棋書畫,在陳月這裡是看不上的,隻是她習慣以禮待人,不會說出來罷了,頂多當個陌生人。
按理說陳月比孟寧稀大,自然也就比孟寧思大,但是她總覺得和這孟寧思在一起的時候,對方總能愉快引導談話,引人入勝,不自覺就跟著她的故事走進去,她總覺得對方更成熟穩重些。
孟寧思若是知道她的心思,也會點點頭,她確實比她們都大,在小事上總會下意識照顧她們。說到底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女孩。
孟寧思很喜歡陳月,她剛好和孟寧稀的性格相反,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性格平和,若有她和姐姐在一起,她也不必擔心姐姐因衝動而做做錯事,畢竟,自從哥哥孟安學得了個狀元的名頭後,孟府參加的宴會比以往多上許多。
三人用完飯又去街上逛了兩圈,特彆是孟寧稀,好不容易出來,性子又跳脫,買了好些小玩意兒,剩下的兩人跟在她身後,對望一眼,都含笑搖頭,由著她去了。
孟寧思回到自己宅院的時候已是黃昏,前段時間那莊子上的蠶農知道她養出新蠶後都很好奇,又不好直接問。
孟寧思本就是要讓他們在莊子養蠶的,以後四季都可以有新蠶絲用,這樣,布衣坊的生意才會更好。孟寧思和雲鐸塵商量著,等布衣坊起來後,再開一家低端的布料店,專供百姓用,便宜賣邊角料,這樣既不會損壞布衣坊的口碑,也惠及百姓,物儘其用。
眼看深冬又要來了,孟寧思站在窗邊看著霧蒙蒙的天,想到了以前她在現代的時候,常常一個人宅在家,烤著暖氣,無所事事的,一呆就是一天。
如今到了這裡,漸漸忙了起來,這已經是她在這裡的第六年,慢慢熟悉了這裡的一切,這裡的朋友,家人,不再像前世那樣孤零零的一個人。
也許,這便是上天對她靈魂的救贖。
她轉身想看看畫的圖冊,見到長月正往爐火裡加炭,叫住她,“那倉庫裡不是有放著的紅薯,你去拿幾個來,放在裡麵。想吃烤紅薯了。”
以前她們三個在鬆山的時候也常常這樣,就著爐子烤紅薯,紅薯烤好後,香氣順著爐子的邊緣飄出來,她們吃得一手黑炭。
長月聽到孟寧思的安排,蹦蹦跳跳去了挖在地下的倉庫,這個倉庫還是雲鐸塵幫忙挖的,挖的時候邊叫苦邊用力挖著,孟寧思說他是懶散慣了,一個洞穴都能要了他半條命。
不過挖好之後,儲存食物方便許多,特彆是冬季的蔬菜,放許久還不會焉兒不說也不會腐敗。
孟寧思舀了兩勺米酒,煮了荷包蛋進去,再用糯米粉挼幾個笑糯米球,放進去一煮,配上火爐裡麵的烤紅薯,也算是改善夥食了。
她們早不用像在鬆山上一樣日日縮衣緊食地過著,自然是日日有好吃的吃食。往常在她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長玉儼然成了這個宅院的廚娘。
孟寧思看她對廚藝感興趣,也常常指點她,讓她多嘗試新鮮的菜係,加上長玉好學,竟然做成了一門好手藝。如今若是讓她去伺候人,怕是不如讓她在廚房做一整天的吃食來得高興。
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舒心,孟寧思一口米酒糯米球,一口烤紅薯,絲毫不在意被烤紅薯擦黑的臉頰。
她看著身上的蓮白長衫,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陳月,當時姐姐孟寧稀曾提了一嘴,說過兩日是陳府小姐的生辰,隻要在那之前做好成衣,將衣衫送過去就好。當日陳府必然會宴請,她隻管等著客人上門就好。
隻是說來奇怪,孟寧思和孟寧稀去年及笄,如今十六,還未許配人家,不過是因為情況特殊,這陳府小姐比她們都還大些,居然也還沒定親,屬實奇怪。
不過,她和人家也不熟,也就在心裡好奇一下是斷不會去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要她說,按陳府的門第和陳月的才情,這京城的富家子弟還指不定誰能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