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月來臨,皇上的病情反反複複中又有了好轉,雲鐸塵真的就在某日皇上下朝之後去找了他,話語間雖沒有在皇後麵前放肆,但也一口咬定六公主要殺害縣主。
而且將前幾日刺殺孟寧思的事說了出來,把搜到的宮牌交給了皇上。“皇叔,如今正是秋收過去,雲朝百姓因產量頗豐而歡欣鼓舞的時候,此時若是傳出縣主被殺的消息,人心惶惶不說,怕是全國的百姓都猜想是我們皇家過河拆橋所為,而且若是交給刑部去查,查出個什麼,到時候拿什麼給百姓交差。皇叔年輕時四處征戰,為的就是雲朝的安定,誰人不說一句明君。”
皇上其實早就知道了皇後宮裡發生的事,自從太子和孟府大婚後,他的身體也確實有好轉,剛好對孟家有了親近之意,自己的公主他最是清楚是什麼性子。
若是在宮中小打小鬨也就算了,惹出人命,還是這麼個對他和雲朝有功的人,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難以服眾。
他磨搓著手裡的宮牌,宮牌都是皇室內定的,各宮不一樣,當他拿著的一瞬間就知道,這是哪個宮裡的。
“你先回去,這事我安排禁軍去查,自會還孟府一個公道。”
雲鐸塵跪拜,“皇上英明。”
說完正事,坐在榻上,穿著明黃衣袍的皇上半笑著問到:“若是上奏,孟安學沒來,怎麼你來了?”
雲鐸塵:“自然是我心悅孟姑娘。不過這事兒您可彆告訴彆人,她還不知道呢。”
皇上聽他這毫不避諱的樣子,大笑,“哈哈哈哈,你早晚被你母親打一頓,她是孤女,莫說你母親不準,就是我也不準。”
“那我便終身不娶便是了,那京外的道觀和寺廟,或是皇家寺廟隨便選一座,了了殘生便罷。”
知道的是說他昏言昏語,不知道的怕是要嚇一跳,“你要敢去出家,你父親怕是哭斷護城河也要朕留下你。”
雲鐸塵:“所以啊,皇叔最心疼我了,準不準的,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我又沒有誌向,隻想當個閒散的世子,還不準我娶喜歡的人了?”
皇上無奈,“滾滾滾,少在這兒煩我,等你母親同意了再說。”
雲鐸塵瞧著差不多了,皇上臉色也疲憊了些,興高采烈地回到:“這可是您說的,我這就回去給母親說您同意了。”
說完就跑,好似害怕皇上反悔一般,隻剩皇上在後麵搖頭,“這孩子!簡直和泥鱔魚一樣滑溜!”
旁邊一直服侍的太監幫他揉著太陽穴,“世子雖然調皮了些,不過每次您一見他,心情都好上許多。”
皇上臉色的笑意淡了點,“太子仁厚,親王不需要太有背景。”
後麵的太監手不停,眼睫微顫,到底隔著一層。
隔日,就傳出皇上去了胥貴妃宮中,大怒,禁足了六公主,貴妃也降位了,連帶著三皇子也不喜。
這懲罰對於孟寧思來說當然不夠,不過最近番族來京城進貢,不止皇宮,就連雲鐸塵都忙碌起來,這件事似乎也就暫時擱置了。
番族是雲朝西北方向的一個外族,前些年在西北邊很是猖狂,直到當今聖上和和親王去西北大戰後戰敗,才臣服於雲朝,隔幾年來一趟京城,送點當地的特產,牛羊,奶製品等新鮮東西。
以往年間,他們很是不屑,雲朝往上數幾代也同他們一般,是在草原成長起來的,隻是一步步打過來的,加上那時這邊人口稀少,大多數地方屬於蠻荒之地。
番族人由此認為他們也可以和雲朝人一樣,數次在邊疆惹事,直到前些年間遇到當今聖上,從此往後退了幾百公裡,戰敗的番族人近年來因為割裂,倒是沒有反抗的機會,隻能按照戰敗書上所言,往京城進貢,以求得安寧。
但是雲朝也極力避免戰爭,最重要的原因無非是因為一直因為農業的衰弱,糧食得不到供給,加上戰爭意味著發展停滯,民不聊生。
皇上愈加變老,更不願發戰,由此兩邊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往常,莨綢送往宮中的量都是有數的,這個宮多少,那個宮多少,等到番族一來,宮中需要的莨綢突然變多,往外賣的數量就更加少了,已經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孟寧思送了兩匹給安夫人,送了兩匹回孟府,其餘的也就陳府有兩匹。
雲鐸塵笑著說:“你可知你現在是什麼?”
孟寧思搖頭,就聽得對方取笑,“你現在就像散財童子……”
孟寧思瞪他一眼,“孟府是因為冬季快到了,哥哥和母親都要做新衣,安府是之前就說去看看的,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沒道理這時候我躲著,陳府有陳月,我自然要送兩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