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讓宋逾白繃緊了神經又驟然放鬆。
此時房內飄著淡淡的沉香,鏤空的雕花窗桕中透著絲絲縷縷的陽光。
屏風後,紗幔低垂,昨日的大紅錦鍛被替換成晴山藍,被襖中的少女輕而緩的呼吸,睡得臉頰微微泛紅,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宋逾白覺得自己還想再睡,但是眼睛已經睜開,看了眼窗口,閉閉眼再睜開,猛得坐起身來。
就算再不想承認也無法改變自己竟睡到午時。
初七聽見房內的動靜便端水走進去“王妃睡得可好?”見初七臉上笑吟吟的。
宋逾白知道她在打趣自己,睡得紅撲撲的臉蛋現在仍存留些困意。
她坐在鏡前不解,往日不是沒累過可沒有哪次是睡的這般沉?
想不明白也把話和初七說了一遍。
“咋日溫總管特意命奴婢點的安神香”初七晚上檢查門窗時碰見溫伯,對方笑咪了眼吩咐給王妃點安神香,這才換的。
睡到午時宋逾白早就餓了,正想叫初七傳膳,溫伯適時出現“王妃睡得可好?”
又聽到這句,彷佛提醒宋逾白跟豬一樣能睡。
“還......還行”宋逾白假意笑了笑,把自己的萬能句拿出來。
溫伯了然“已是午時,王爺讓老奴來叫王妃去前廳用膳”
仍處於尷尬的女子一聽要和孟時渡用膳嘴角忍不住上揚,“走吧”
對著那張臉用膳,更香!
宋逾白到前廳時孟時渡已經坐在位置上了,她行過禮後,坐在桌前仍直勾勾地看著眉目清朗的男人。
孟時渡佯裝咳了一下,皺了皺眉,她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不悅。
初七心裡歎了口氣,悄悄從她身後戳了一下她後背。
宋逾白會過神來便開始動筷。用完膳,碗筷撤下後孟時渡還坐著,她意識到他應該是有話說,瞬間挺直腰背。
孟時渡感覺到她的小動作,眉頭輕挑,語氣不自覺的放鬆,“不用如此緊張,隻是些家常話”
“咋日宴會上可有人衝撞你?既已是安定王妃便不懼何人,可明白?”
這明明是關心的話,溫伯和初七聽的膽戰心驚。除了宋逾白對自家夫君莫名的濾鏡,其他人碰見他就沒有不恐懼的,更何況這話一出想必有人要完。
宋逾白直腸子,聽不出有什麼,單純的以為他是關心她。脆生生的應了聲“嗯”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他聽著毫無規矩的應聲腦袋發脹。
宋逾白才剛醒不久,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乾什麼,突然腦子乍現,“溫伯,我可以出府嗎”
“王爺並未禁您的足,自然可以”沒有了孟時渡的壓迫感,溫伯恢複成言笑宴宴的樣子。
“那王爺的眼睛還可以治好嗎”宋逾白知道這事是王府禁事,刻意壓低聲音問。
溫伯聽到這不要命的問題急忙正色“此事王妃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知道自家王妃膽子大沒有想到大到火葬場上。
宋逾白往自己的逢春閣走,聽見初七躊躇不定的說“王妃,要不我們過幾日再出去?”
“為什麼,你不舒服?那你去休息我自己去也可以”她看出七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算了我還是跟你出去吧”初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跟著。
“沒事的,我們還是跟原來的那樣,換身小廝的衣服” 她還是習慣穿男裝出去辦事。
宋逾白和初七從正門出去給門衛看了王妃令牌就被放行。
“哇,這還是第一次從正門出來呢,哈哈光明正大的” 她看著初七活蹦亂跳的身影,嘴角也沒放下。
“好啦,去街市上看看吧”宋逾白抬腳往街市走。
此時王府內
孟時渡望著門口的方向,耳畔傳來溫伯的聲音“王妃這裝扮......”
溫伯不解。
“隨她,十六會跟著”他垂眸,沒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
“怎麼樣,打聽到了嗎?”宋逾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