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坐在茶館兒許久,天色早已落幕,宋逾白想感情之事,外人說再多都不如讓他們自己想清楚。
長籲一口氣,“回罷,你們還年輕,還能折騰,不急。”
蘇簡岸本沉思的腦袋,又聽她說不急,也就放下了。
在到書肆門口時,又叫住她,“嫂嫂,若是......隨江瞞你做了你不喜歡的事,要如何說服自己原諒他?”
“那就不原諒,給他個教訓,讓他長記性。”
蘇簡岸心領神悟,朝她會心一笑,“我知道了。”
他們已經折騰很久了,他突然有些累。
回想起那日,在蘇府書房門口,得知他當細作,那是唯一一個能光明正大為母報仇的機會,原本他不該無理取鬨的。
可......一半的緣由也是因為他,那時他便問:“也許待你回來那日,我就沒有那股氣再與你一起,你還要走嗎?”
身量已經長成男人的他,俯身將他緊抱,在他耳邊壓抑自語,“小寶,我一定要去。”
蘇簡岸將他推開,轉身要走時,一字一字地說:“那你去罷。”
此後他便不願再見他。
宋逾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站在遠處低頭斂目。
孟時渡將她兜帽戴好,牽起她的手,“晚些這雪要下大了,我們回去?”
她朝著蘇簡岸方向示意,“要不要讓表哥過來?”
“他等會兒就來。”
宋逾白這才和孟時渡回宮。
深冬時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宮牆上漫天雪白透出一點粉。
臨近年關,孟時渡越來越忙,宋逾白越來越懶。
尋常他有空便會回關雎宮陪她用膳,而現下,她雖乖乖按時用膳,但用完一步不帶動彈躺回床榻或美人榻上。
以至於她有了小肚子,但宋逾白並不在乎,隻是在睡前,他很喜歡捏來捏去。
有時她快睡著了,他還不停歇,等她鬨起來他才哄著她,連“小豬”都不帶離口,倒也不惱。
近日她這快活日子也到了頭,朝臣的夫人們紛紛踏至而來,美名其曰的來送禮,可實際卻是想為自家掙一份殊榮。
這些時日她嘴都笑僵了,一副端莊樣子裝到底,晚間托著他讓他幫忙按按手腳,揉揉腰。
於是,到晚上皇帝的工作變成——為皇後按摩。
“還有多少啊?我的腦子不夠用啦......” 宋逾白趴在景和帝的腿上,僵硬的腰間正被輕揉,一想到明日還有人來便忍不住向他撒嬌。
景和帝心疼自己的皇後,先前便想著說不用他們如此,但禮尚往來,是禮也。
這道理夫妻倆都明白,更何況還是來祝賀的。
皇後一咬牙便放棄皇帝的建議,而此時她非常後悔。
孟時渡見她苦著張臉,便說些她愛聽的話哄著,“年後各國來賀朝,小豬可以試試他們帶來的吃食,西域的就不錯。”
宋逾白聽到這兒便來了興趣,翻身躺著,“那......梁兆國也會來人?”
“會”,他看她這樣躺著會不舒服,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但是不是太子與太子妃來就不一定,所以......收起你的小心思。”
被人識破也毫不心虛的她,正義淩然道:“本宮就想見見美人兒,怎麼了?”
他這皇後,說不好聽點兒,就是又好吃又好色。在禦書房內看他出神數次就算,她還想看他人,看來是最近太過順著她了。
“很好。”是時候重振夫綱了
宋逾白最怕他似笑非笑的與她說這樣的話了,這一聽便慫成一團,“不是,開玩笑呢”
說著乘機從縫隙鑽出,“那什麼,夫君餓了嗎,這時候了還未做好,我去催催禦膳房,怎麼能讓皇上餓著呢,太不像話了!”
禦廚們欲哭無淚,您倒是吩咐啊。
煞有其事的模樣讓孟時渡忍俊不禁,隻不過嚇嚇她,就看了出好戲,真是......
太可愛了。
忙過了這段日子,官員們開始放除夕正元假,為期七天。
人人樂得自在。
又是一年除夕,宋逾白醒來便去找孟時渡,蹦到他眼前,“夫君新歲吉祥”,說完賀詞迫不及待的雙手奉上“紅封!紅封!”
孟時渡牽住她的手,回了關雎殿。
進到內室,她瞧見二十個盒子,珍珠瑪瑙......,單挑一個出來都是無價之寶。
“這......是紅封?”宋逾白疑惑地問。
他否認,“不是。”
那無故送這些做甚,“這些乾嘛?擺出來讓我羨慕的?”
他啞然,一國之君都是她的,更何況區區珠寶,“這些是你的,何來羨慕。”
他俯身朝她唇上親一口,眼底情意不斷湧現,溫柔道:“我的小豬,今年二十了”
“為夫實在苦惱送些什麼,隻能贈出這俗套的禮,至於紅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