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值得嗎?
桑荷修煉的時候總忍不住想。
她努力修煉,提升實力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可......阿爹走了,阿娘也走了,無論師兄師尊待她如何,這個世界到最後,都會隻剩下她的。
向長老常說,常青門的弟子要發揚正氣,要守護蒼生,可是她的痛都來自蒼生。為何要守護蒼生?
那句弱小者沒有長樂可言,讓自己變成了個心裡隻有修煉的器物。而回想起小時候,她卻總混亂的很。
在凡間的時候隻有任人議論脅迫,受儘踐踏,孤獨弱小。現在的自己在成長,她卻怯了。
因為她並不想守護蒼生。
她的心底在抗拒,也在害怕自己的未來。
長劍在手裡泛著寒光,劍身的靈力卻是滯澀不前。她無法專心了,像是有了心結,無論如何,影響到了修煉,就是心魔。
夜晚,向思瑤早就在竹雨軒沏了壺上好的仙茶,等著慌慌張張跑上來的桑荷。
她自顧自地擺弄著棋盤,做出一副長老的做派,搖著折扇神態自若:“丫頭可是修煉受阻了?無妨。什麼都可以和我說說。”可實際是誰都知道她就是想從白子兮這個心愛的小徒弟口裡探出點閉關的消息。
“此次弟子前來,是想請向長老批準,允許弟子下山。”
下山?好端端的下什麼山!?
“什麼原因?”
“如您所言,弟子修煉受阻,恐生心魔......所以,弟子想在師父出關之前先去一趟凡間。”
向思瑤聽出來了,這小妮子是一直沒放下前塵往事,所以專門避開白子兮,來找自己當冤大頭的。
“行吧,我會放你出去,但你知道你師父向來在意你,若是他出關了見不著你,肯定回來我峰上鬨,而且......”
“弟子明白,定會在師父出關前趕回來!”
折扇掩麵,向思瑤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隨口反問:“誰知道你那隨心所欲的師父什麼時候出關?”
桑荷果然不假思索的便道了出來:“師父在六月出關,若是到時候師父不見我,還請長老您幫幫忙,拖住他。”
“嗯,這還差不多。”向思瑤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媚態儘顯。
“行了,喝了這茶再走吧。”
桑荷乖巧落座,品著茗,順便解起了向思瑤提前擺好的局。
向思瑤很喜歡看她慢慢解局的樣子,搖搖扇子不忘叮囑到:“下山之後要注意時間,要儘快,彆在外頭貪玩。”
“嗯。”
“你是一個有思想的孩子,所以我和你師傅一直對你很放心。”
“嗯。”
“至於修行......若是讓你太辛苦了,不必勉強自己。”
“嗯。”
“你就隻會說一個嗯字嗎?”
桑荷頓了頓手中的白子:“向師叔說的是。”
“哎,小輩中就你穩重,雖然不急不慢的修煉,但節奏總是平穩的。”
“嗯,謝師叔。”看著桑荷專注地擺弄著棋局,向思瑤失了興趣,乾脆將茶一飲而儘,直接為桑荷打開了下行的傳送陣:“這局一時半會解不開了,去吧,彆耽擱了時間。”
桑荷緩緩起身向她行了個禮,意猶未儘地再看了一眼棋局便轉身離開。
法陣緩緩啟動,周圍瑩瑩發著金光,接過一陣風沙之後,陣中之人便消失了。
可桑荷前腳剛一走,後頭便又有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上峰來:“向長老,出事了!有弟子擅自闖入禁地誤觸了封印,往生境莫名奇妙隔著禁製開啟了。”
封塵的能量混亂不安,四下靈氣異動,煙霧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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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剛被賣來卡瑟的時候,桑荷因為生的肩寬腰細,高高瘦瘦,加之有一副好身骨,沒少被那些不知禮數的皇室弟子打趣“不男不女,倒像個玉樓小館”。
更有過分的人傳出謠言說她私生活混亂,有磨鏡之好,使得一時間皇宮之內男男女女都對她避之不及。
連同在街上遊蕩時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但她隻是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仿佛眾人議論的對象不是她。
“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想的,還好意思走到大街上,是我早就尷尬死了,出來什麼?什麼素質!?”
“你們彆這麼說,說不定她有自己的苦衷呢。畢竟她長得也算好看,真的被哪個有實力的皇子看上也是有可能的。”
“就這?長得不男不女的,哪個皇子要是娶了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斷袖呢!”
“哈哈哈哈,就那麼長的腿比我命都長,要真是在床打架,真是大場麵,你太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