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皇帝的爭議不斷,沈家置身事外,沈笙讓人殉國的老兵送去新年年禮,自己便帶著不言不語去父兄的墳上拜祭。
不言不語一襲新衣,歡歡喜喜地跟著沈笙出門。
拜祭父兄後,一大兩小坐馬車回城。
回去的路上,沈笙趁機問兩人:“你們另外一個母親是誰?”
“是你。”
“是你。”
沈笙托腮,凝著兩人:“你阿娘說的?”
“對呀。”
“我是這裡的人,你們來自千年前,試問,我如何成了你們的母親?”沈笙微笑著問兩人。
“你不是活了千年嗎?”江不言眨眨眼睛,“我看過你的畫像,阿娘畫的。”
沈笙好像明白過來,國師這是找了替身呢。
她明白地告訴兩隻小的:“我今年十八歲,過年也就十九歲,不是一千歲。”
“那、那就不知道了,你去問阿娘吧。”江不語痛快的將難題丟給了自己就不露麵的母親。
沈笙給兩人氣死了。
回到沈府,家裡開始晚膳了,四處掛了紅燈,入門的時候,管事給了兩人一人一盞小兔子燈。
家裡小孩都有,不言不語因為不在家才沒拿到。
兩人一進門,周英就來了,拉著沈笙:“你和國師提了沒?留在沈家也該找先生啟蒙了,不能跟著你一天到晚瘋玩啊。”
教育問題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周英管著孩子們,也不會對不言不語有二心,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我與國師商議下。”沈笙也是半大孩子,被提醒後,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耳朵,“大嫂,要不家裡開個學堂算了,不言不語留在這裡也妥當,你說的放到你名下的事情再緩緩,我還不知道她們的身世,等我弄清楚了再說。”
“那你要快一點,外麵指指點點,你還要不要嫁人了。”周英歎氣,小姑娘爽利,就是做事馬虎,兩個孩子就這麼放在沈家,也不顧及自己的名聲。
國師也是,都不是穩重人。
沈笙一再保重,儘快查清楚,周英才領著不言不語去自己的院子裡玩兒。
除夕夜,是個吃團圓飯的日子,沈家眾人圍坐在一起,歡歡喜喜。
火樹銀花不夜天,城內煙火放了一夜,臨近天明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初一這日,沈笙領著不言不語回國師府。
要命的是國師不在家……
沈笙氣得乾瞪眼,三門的雲間月守著家,見到不言不語後打趣沈笙:“沈將軍帶著孩子來玩兒。”
沈笙沒好氣的翻了白眼:“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你們國師的女兒。”
“少將軍說笑了,我怎地不知道國師都有女兒。”雲間月咧嘴笑了,她彎腰看向兩個孩子:“你們阿娘是誰?”
不言不語同時指著沈笙。
沈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雲間月笑得直不起腰肢來了,剛想說話,就見到國師慢悠悠走回來了。
沈笙急忙迎上前,“你怎麼總是不著家,大過年的往哪裡跑。”
“城外有隻妖,挺有趣的,去看了看。”阿奴依舊一襲道袍,目光落在沈笙白淨的麵容上,“你來做甚?”
“帶著孩子給你拜年呀,你好像臉色又不好。”沈笙愁上眉頭,便道:“要不你去沈家住兩日,近日不開朝,你休息休息。”
阿奴沒有言語,給她一張符,道:“近日城裡鬨鬼,注意些。”
“又是妖又是鬼的啊。”沈笙接過符紙,掃了兩眼不言不語,“回家。”
兩大兩小四個人陸陸續續爬上馬車。
初一這日城內很熱鬨,來往車馬不覺,孩童們提燈來回走動,喜氣洋洋。
不言不語更是一襲紅色小襖,歡歡喜喜,如同年畫裡的福氣娃娃。
阿奴倚靠著車板,麵色發白,沈笙湊上前,問一句:“你的鼎,修好了嗎?”
“你說到點子上了,有人打我鳳鼎的主意了。”阿奴睜開眼睛,眼下一片烏青,瘦削的身子如瓷器娃娃般透著易碎感。
江不語皺眉,放出大言:“這是想死了嗎?”
江不言捂住她的嘴巴,“憋住,死不死和我們沒有關係,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說完後,她看向沈笙:“我想起酒肆吃飯,最大的酒肆。”
被捂住嘴巴的江不語撥開她的手:“我也想去。”
一句話還沒插上的沈笙忙掏出荷包算了算錢,一麵回答:“對方是什麼來曆,怎麼知道你的鳳鼎。”
“活了千年的妖,剛從大荒裡逃出來,想要鳳鼎恢複自身靈力。”阿奴難得解釋一句,嘴角噙了抹冷笑。
初一沒太陽,風從外麵刮了進來,刮進脖子裡,凍得瑟瑟發抖。
沈笙俏麗的麵容已然蒼白,江不言握住她的手,悄悄說道:“沒有關係的,阿娘很厲害。”
江不語張口要說什麼,江不言狠狠剜了她一眼,她隻得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