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華倦,這是去哪兒啊?”虎哥見到華倦躡手躡腳地走向食堂,一時興起,伸手攔住了他。
“去食堂。”華倦麵無表情,但是心裡清楚知道自己即將要麵臨什麼。
聽到華倦是去食堂,虎哥的眼裡閃過一絲寒光,跟在他後麵的幾個小弟不禁搓起了手,嘴角勾起顯而易見的弧度。
虎哥假惺惺地問:“既然是去食堂,那一定帶錢了吧……哈哈哈,沒什麼事,就是哥幾個最近有點困難,手頭有點緊,你看……要不給點麵子?”
華倦不為所動,但是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
虎哥見他一動不動,收斂起了笑容,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扭曲。不過他隨即恢複了那假惺惺的微笑:“哈哈哈……哎呀,既然你不願意,那就隻好我們自己來拿嘍!”接著他一揮手,後麵的幾個小弟一擁而上,把華倦撲倒在地。
其中一個最還叼著煙的混混問虎哥:“大哥,怎麼弄?”
“就照平常的辦。”虎哥冷冷道。
一個燒得通紅的煙頭貼上了華倦的頸窩,疼得他倒吸一口氣。隨即幾個小弟扒書包的扒書包,打華倦的打華倦,罵人的罵人,竟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華倦手無縛雞之力,隻好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拳打腳踢,眼角漸漸模糊不清,眼眶通紅得像要滴血。
過了不知多久,虎哥示意他們停下。接著他拎起華倦的那隻灰色書包,走到他跟前,狠狠地把書包扔到他的頭上。
華倦彆開頭,像是自嘲的笑笑,從口袋裡掏出20塊錢,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拿走……”
虎哥一把奪過那20塊錢,輕蔑地笑了一聲:“算你識相!明天帶1000過來,帶不過來咱們走著瞧吧。”隨後,他帶領著幾個小弟,揚長而去。
過了好久,華倦神智不清地站了起來,像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地向衛生間走去。中途有好幾次差點摔了跤。
站在鏡子前,看著一身的傷和不像人穿的衣服,華倦莫名的有點鼻子發酸。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如此對待。就因為他是來自鄉下的孩子?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華倦從小就喜歡把錯誤往自己身上塞,從來不會去想他究竟是錯是對。而校園霸淩讓他意識到了自己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害了自己。
洗了把臉,把衣服和頭發整理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的書包落在了地上,於是不耐煩地走了回去。
他胡亂地抓起地上散落的課本和文具,一股腦地塞進書包,也不管裡麵是不是夾了幾片香樟樹的樹葉。拉上拉鏈,往肩膀上一甩——人模狗樣的。他心想。
回到無人問津的小平房裡,華倦拿出馬軒為他準備的醫藥箱,用碘酒簡單的消了一下毒,轉身走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灑了出來,從他的頭開始流到腳跟,就像是一場洗禮。回想上午的事情,華倦猛的搖了搖頭,想忘記這件事情,可是頭撞到了浴室的牆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撞得他眼冒金星。
回到床上,華倦一頭鑽進被窩,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