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琳微微一笑，也坐了下來。“來了兩天，沒怎麼和六姑姑說話，和葉堯怎麼樣了。”洛天琳柔聲問道。
問到了君堯心坎裡，可是卻不知怎麼來回答，勉強一笑“沒什麼事，六姑姑。”
洛天琳見君堯這般，沒在說什麼，剛才君堯明明在不打自招，這個孩子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握著君堯冰冷的手“有什麼事就和六姑姑說說，即使幫不了你，說出來也可以讓你自己好受點”明顯感到君堯手微微顫抖。
“六姑姑，我…”君堯咬著唇。“其時我已經成婚了，嫁的不是葉堯。”觸碰洛天琳驚訝的眼神，君堯繼續道“六姑姑，還記得君堯跟您說過那個奸相嗎，君堯嫁的人就是她。”
洛天琳明白為什麼君堯會一個人來，為什麼她總是心事重重。“君堯，六姑姑知道，六姑姑是過來人…”其時洛天琳能感覺得君堯所受的遠遠不止這些。君堯雙眼通紅，這些時日所受的委屈折磨怕隻有她六姑姑能聆聽了。
“六姑姑，那時她用卑鄙的手段加害葉堯，拆散我們，我不得以要嫁給她。我很恨她，卻敵過她。她卻承諾隻要我不願意她不會勉強我，那時我隻認為這是她耍的詭計，可是漸漸發現有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些候我對她沒有煩感。”君堯頓了一下，認為洛天琳定把‘她’字想成的是‘他’。
“那天她受傷了，我從皇兄那麼意外的知道有關她的很多事，包括她為什麼會做這個丞相，都是為了我，六姑姑你說當一個人說願為你粉身碎骨時，你能無動於衷。所以當時君堯放下了，真的放下了，隻想漸漸的適應做她的妻子。每天過的開開心心。北陵城出事，她要前去振災，我擔心出事，也跟著去了，其實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喜歡看她奸笑的臉，喜歡她對我耍無賴，當時真的發覺喜歡上她了。”君堯聲音有些哽咽，躲在了洛天琳懷裡。
“後來呢？…”洛天琳播弄著君堯邊散的頭發。知道這隻是小小的一部分，那個亓官旭一定是傷害她了。
“後來…那天出了意外，她親口跟我說她是個女子。卻口口聲聲說愛我。”君堯沒忍住，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流到洛天琳衣袖上。她感到在說亓官旭是女子時洛天琳的顫動。“後來，我們遇到追殺，她叫人護著我回驛站，自己身觸險地，生死茫茫，當時君堯真的除了擔心就剩下擔心了。六姑姑我該怎麼辦，一個讓你從恨變為愛再變成恨的人該拿她怎麼辦。”君堯漸漸的哭泣聲震懾著洛天琳，她落了淚，滴在君堯臉上。
洛天琳手裡攥著君堯淌下的淚花，一時不知怎麼安慰。“君堯，她…是真的愛你嗎？”
君堯止了淚，她不敢說，可是直覺亓官旭是愛她的，否則真不知道她是以什麼理由立在朝堂上，非要娶自己。“或許是吧，六姑姑，可是她還是欺騙了我，傷害了我呀，這個傷口怕是這輩子也無法愈合了，曾經我說過叫她自刎在我麵前，以做償還，可她毫不猶豫答應時，我卻怕了。六姑姑若我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這麼多了，我還要顧及一個我恨的人，是不是很可笑呀！”
洛天琳擦著君堯止不住的眼淚，一時也落下淚來“君堯，一生難遇到一個愛你的人不容易。談到相知相守那會更難。知道六姑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君堯抬頭看著洛天琳，眼中一汪晶瑩。慢慢悶了個‘嗯？’字。
“那一年，皇姑十七歲，是待嫁年齡。皇兄，也就是你的父皇將皇姑許給西延太子。皇姑已經做這籠中鳥十七年，再也不想被困宮中，自己便跑到了七星山上，或許緣份如此，在七星山上皇姑遇到一個少年，叫淩言。官兵沒想到皇姑會在離奉城最近地方。那時皇姑和淩言在七星山的茅舍了生活了兩個月，恪守本分過的很快樂，也產生愛慕之意。相約在七星山上賞月觀星到老。可是天不隨人願，皇姑還是被人找到，回了皇宮。那時離大婚還有十二天。每天皇姑都被人嚴加看管，終於一日，皇姑闖上了大殿，絕義削發。革了公主之名，婚事就此作罷。當皇姑放下一切再去見他之時，他去昏迷不睡，原來那日他追著官兵，殘遭毒打。皇姑好不容易請來大夫，大夫的第一句話又改變皇姑的一生。”洛天琳的語氣很平和。眼淚卻不止。手中的佛珠何時斷了線卻不知道。君堯靜靜的聽著。
“大夫說，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傷！”洛天琳眼淚如瀑布般傾下，這麼多年，每每回憶都克製不住。君堯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難怪自己剛才說亓官旭是女子時皇姑能這麼平靜。
“當時皇姑心亂了，淩言她迷迷糊糊喊著皇姑的名子，叫皇姑不要走，可是皇姑的心卻死了。將她扔在那裡一個人跑回了七星山。在茅舍裡呆了三天，哭了三天。等到想起她一個人在外，見她時，她病入膏肓，卻依然無力的求皇姑原諒她。命運就是這樣，當皇姑悔悟回宮求藥時，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麵。大夫說重傷成患，壓抑成疾，致命一擊。不想過著宮中的生活，又何必在乎什麼世俗倫理，可惜皇姑明白的太晚了！…”洛天琳泣語，這守寧庵裡誦經十年，還是沒有解脫。
“六姑姑！”君堯摟著洛天琳消瘦的肩膀。淚水早以迷失雙眼。
“她說過在和我在七星山上觀星賞月的！”嘶啞的聲音敲擊腐蝕吞噬。
“六姑姑，你沒有食言，你不是一直都在這陪著她嗎，守寧庵，守的就一個家呀，她會明白的…”君堯抱著渾身顫抖的洛天琳，苦澀的再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想陪她大哭一場，來發泄所有的痛苦糾結。
“君堯，莫再走皇姑的老路了！”
君堯一絲苦笑，她沒有洛天琳在金殿的勇氣。可是讓她如何接受一個女子的愛意，況且亓官旭還那麼卑鄙。難到真在經曆什麼生離死彆嗎，君堯不想。到不如兩個人相安無事，讓時間淡化一切。可是這能解決的了嗎？
愛上一個人簡單，恨上一個人不難。忘記一個讓你又愛又恨的人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