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話既至此,聞人羽心亦不忍,便將方才晗光劍靈禺期關於斷魂草與流月城及心魔之言同淩池通通說了。
個中關係錯亂原因不明,聞人羽所知不多並未添油加醋,但僅是如此亦讓淩池不由恨從心來緊攥雙拳。雖不明緣由,但堂堂上古神裔之城卻與魔物勾結殘害凡人,如此行徑,叫他如何能夠不恨?
他麵色難看,一時無言,倒是一旁的夏夷則見他如此恐他做出偏激之事,繼而開口言道:“淩公子,此事關乎神魔,非我等所能插手,還是儘早告知各大門派方為上策。”
“………夏公子放心,在下心中有數。”閉眼沉沉舒了口氣,淩池再睜眼,麵色已是正常了許多。
夏夷則所說他又如何不知,如今他力量微弱不能與那神鬼妖魔作比,但親人的仇他一定會報!
淩池如此亦叫曲墨心中擔憂,隻是他方才聽聞人羽提到流月城三字總覺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是在何處聽過。兩下糾結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卻忽見一身著苗服的孩童遠遠朝這處跑來,嘴裡還喊著大哥哥,卻正是樂無異他們先前在寨中救下的孩子——巴葉。
“大哥哥、大哥哥!”遙遙揚手朝幾人跑來,巴葉臉上滿是喜色,“我見黑霧散開,就猜到大哥哥你們已經除掉妖樹了!大哥哥,謝謝你們,我這就去找——”
話音未完,變故卻驟然而生!
一道綠色幽芒不知從何處而來,竟如繩縛鎖鏈,將巴葉牢牢捆住,不得動彈。
“哪來的醜孩子,吵吵嚷嚷的……礙眼。”
驟然響起的男聲懶散造作語調輕浮,聽在曲墨耳中就像是太監的公雞嗓,彆提有多不舒服。然而幾人環顧四周,卻未見人影,反倒呼救的巴葉嘴上又被縛了層禁言術,叫人心下一緊。
夏夷則道破術名,又言其上還有猛火咒,不可妄動,幾人立時戒備起來,便是曲墨亦將指尖勾於琴弦之上,隻待隨時開戰。
“什麼人,出來!”淩池拔劍喝道。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流月城巨門祭司雩風是也~”
半空中突然出現的綠白身影身戴繁複金飾神色好不自傲,長相倒也並不難看,隻是那裝腔作勢搔首弄姿的模樣活像隻自戀的綠孔雀,看得曲墨一身雞皮疙瘩,連對上神神鬼鬼的害怕都顧不上了。
管他什麼神鬼妖魔,他還是頭回見到這麼騷包的死娘炮。曲墨抽了抽嘴角,難忍心中吐槽欲望。
這個自稱是流月城祭司的雩風身後還跟著四個綠衣執杖的人,活脫脫就是個副本小boss的陣仗。曲墨擔心他會隨時開怪殺人,便悄悄扯了扯淩池的袖子,示意他朝巴葉看一眼。他們這群人裡,這個普通小孩最危險,鬼知道這騷包孔雀會不會突然下殺手,副本裡boss殺人一向沒道理可講的。
這可不是遊戲,他的離經易道也才剛學,萬一死了就真拉不起來了。
曲墨這般想著,便聽雩風與他身後四人將他們當作死人般,若無旁人的說著什麼矩木枝被毀,什麼大祭司沈夜必會怪罪,要將他們這些知道些許真相的活捉或是殺了將功折罪。
大祭司沈夜……
曲墨微微皺眉,這個名字他好像也在哪聽過,感覺竟比流月城更耳熟些。
腦中百般思索,曲墨心思卻仍分了些許在雩風同巴葉身上,果不其然樂無異一句搶人剛落,雩風便瞬時朝巴葉動了手!
幸而曲墨同淩池早有準備,立時一人套春泥一人鎮山河,方才堪堪用護盾氣場將那記攻擊硬擋了下來。而一旁聽了淩池指令的淩小年亦趁此間隙,疾疾飛身將巴葉拉到眾人身後,遠離雩風。
淩小年速度極快,這一切便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巴葉雖仍受了些皮肉傷,到底性命無虞。待到雩風反應過來,立時青白了臉,怒火直燒。
“區區螻蟻,也敢阻本座之事!”環視執兵圍上的幾人,雩風尖聲喝道,正欲動手,卻瞧見了近前的聞人羽。他仔細看了看聞人羽那白紅帶肩甲的百草穀弟子服,臉上突然掛起一抹陰險笑意。
“仔細一看,你好像是那個天…天什麼來著?”
“我是百草穀天罡。”聞人羽不知他打得什麼壞主意,眉頭一沉,仍是答了。
“哦對,就是天罡~”不時撩著油膩短發,雩風斜眼掃過在場諸人,撩撥言語輕佻做作,“將近三個月前,有個天罡妄想潛入無厭伽藍,結果被大祭司沈夜逮個正著,後來丟給瞳料理去了~”
“你說……什麼?”一路出行尋找師父數月,聞人羽乍然聞此消息,幾乎承受不住,“………那人,是哪一部的?”
“啊,好像是什麼星海的人~”
聞人羽大受刺激的模樣正是雩風所盼,他神情得意,話便越發多了起來,倒像是巴不得將流月城的底子昭告天下一般:“那人倒沒死,隻是瞳這個人呢,是個天生的怪物,身上豢養了無數毒蠱。聽說他有種蠱,能吊住人一口氣好些年,讓人眼睜睜看著手腳一點一點…爛成黑色的膿水~”
“你們——!居然這樣——這樣對待師父……!”
急急按住幾欲立時提槍殺去的聞人羽,淩池眉心微蹙,背在身後的左手卻朝後頭的淩小年打了個手勢:“聞人姑娘冷靜,不可輕易中他的計。”
他對斷魂草與流月城的恨半點不比聞人羽輕,但越是如此越該冷靜,否則便中了仇人的圈套。
“無趣。”撩撥不成,雩風甚是不悅地低嘖了一聲,方要揚手下令,卻見身後四名隨從接二連三癱倒在地痛苦哀嚎,“怎麼回事?!”
“巨門祭司不是覺得毒蠱有趣麼,那你們流月城的人也合該嘗嘗個中滋味。”冷笑揚劍,淩池再不同雩風廢話,“我們合力,擒下他!”
如此小人,實不必與他君子與他客氣。
他讓小年暗中出手下蠱,原也隻是做個嘗試,並不知是否能對這些神神鬼鬼的起效。現下雖隻倒了四個,卻也算是超出預想了。
如此情形,眾人哪還有話多言,立時便執兵圍攻了上去。這般心狠手辣的陰險小人,自也不必說什麼以多欺少,隻趁他暫無幫手,抓緊擒下才是。
雩風靈力強盛,雖無隨從相幫,卻仍是召了數隻貓臉草模樣的小怪物出來。
曲墨見此情形,忙運招拉怪,遙遙將那幾隻貓臉草拉遠了中心戰局方抱琴飛上屋頂,開彈九皋!
讓他殺人他多少有些心理障礙下不了手,但讓他殺怪,那是丁點問題都沒有。這些扭來扭去放光波的貓草剛好讓他可以試試32%熟練度也就是差不多第四重九皋的威力。
那些貓臉草的靈光能遠攻,曲墨便隻能一手抱琴一手彈奏,來回輕功放風箏,既不能離得太遠拉脫導致OT,又生怕靠得近了琴音連自己人都傷。
幸而,坑爹係統給的技能還算靠譜,雖然對上的不是人,且單手彈琴讓曲子不太成調,但攻擊值的折扣倒是打得不多,殺傷力依舊強勁。
來來回回斷斷續續彈了差不多有兩刻鐘,那些貓臉草終於在曲墨真氣用儘前被收拾了個乾淨,而淩池與樂無異他們那頭的打鬥,也已接近尾聲。
淩小年先前未得淩池示意,這場戰鬥便未參與,隻帶著巴葉待在一旁。曲墨看了眼下方戰局,覺得此刻並不適宜貿然參戰,他同樂無異他們並沒有什麼默契,貿貿然在戰鬥中進入實在太容易出漏洞,便亦抱琴飛到淩小年身旁落下,給巴葉的傷口施了個解除掉血傷害的彼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