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至少他現在知道沈夜和謝衣是對因為理念不合鬨掰了的師徒,也知道…這個大唐它不是曆史上的大唐,而是個混搭架空帶仙俠的……
真棒,危險程度幾何倍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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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衣的住處離朗德寨有些距離,又因夜裡連番折騰,待幾人到靜水湖時竟已是東方既白。
曲墨穿越至今,昨夜裡還是頭回與人交手且又一夜未眠著實累得不輕,到了靜水湖便同謝衣借了處客房歇下了,連先時樂無異帶著的鯤鵬都無心多看一眼。若在往日,見著這傳說中的神獸,他是怎麼都要好好瞧瞧開開眼界的,今日卻是不成了。
淩池知他確是累得狠了,便也陪著去房中稍作休整,隻是淩小年卻不想睡,淩池便由著他到湖邊玩水去。樂無異三人倒是精神頭好得很,說是要在謝衣居所四處逛逛,兩下裡便也就分頭自去了。
九皋一技殺傷力不小卻也頗為耗費心神,曲墨進了房倒頭便睡,淩池便也在一旁榻上合眼養神。
這一趟他原是準備祭拜了家人便回門裡的,誰知竟當真牽扯出神魔鬼怪來。如今那流月城巨門祭司雩風一死,流月城想來不會輕易放過他,神醫門卻是暫不能回了。縱然他顧慮著養父師長,原無報仇之心,現下卻也不得不從長計議。
這般思來想去,淩池亦覺得有些困頓,合著旁頭床上曲墨平穩的呼吸聲,便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便是三個時辰,再醒時曲墨亦是起了。
“淩池,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補了沉沉一覺,曲墨隻覺神清氣爽什麼疲憊都沒了,正合適與淩池商量流月城之事,“雩風一死,斷魂草被毀,流月城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昨夜一戰,他雖隻殺了幾隻貓臉草,卻也不會天真覺得流月城會將他剔出事外。他心中清楚,斷魂草之事解決前,他與淩池怕都是有家回不得了。
“先寫封信回門,我們怕是有段時間回不去了。”曲墨之言亦是淩池先前所想,稍許沉吟後便作了決斷,並沒有什麼誰當回誰不回的扭捏拉扯。
而後複又想起謝衣來。
依照樂無異所說,這人分明該有百歲高齡,但先前見他摘下麵具,俊秀麵容竟不過二十餘歲模樣。淩池在神醫門中所見形色江湖人不少,今見謝衣雖不知他為何容顏不老,卻也覺得應非奸邪之人,心中便有了幾分考量。
“尋悠覺得謝衣此人如何?”
“偃術高超,法術…好像也很強,脾氣瞧著還不錯,應該是個好人吧。”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曲墨身邊的人際關係都還算乾淨輕省,也沒遇過什麼陰險狡詐背後捅刀的小人。故而淩池現下問他,他也隻能結合那隻言片語的了解,憑感覺來說。
“我們找個理由跟著他。”若今日遇見的是小人惡人,淩池不會拉著曲墨冒險,但遇見的既是謝衣,他便想搏一搏,“我覺得依先前種種表現,他和流月城一定關係非淺。”
先前謝衣對流月城之人的態度讓他心中有些猜測,左右他們現在不能回去,跟著謝衣說不準這事會有解決辦法。他不能確定謝衣是不是個君子,但至少應不是背後捅刀的小人,如此便就夠了。
“……你還是想自己報仇?”聞言,曲墨有些糾結。倒不是他覺得淩池不該報仇,隻是他們能力有限,對上流月城和沈夜是九成九沒勝算的。
自然,他知道沈夜和流月城最後是敗了的,隻是怎麼敗的,輸在誰手上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何況,謝衣這般厲害都被沈夜砍了頭,他和淩池當真不會報仇變成送菜麼……
但讓他勸淩池就此放下他也是說不出口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慷他人之慨的事,他做不出來,思來想去,心下實在糾結。
“無論報仇與否,我總得知道我一家五口的死是為了什麼。”一聲輕歎,淩池隻覺歉意非常。
這原是他一人之事,卻到底還是將尋悠牽扯進來,隻是讓他如今什麼都不做隻遠遠避開等著他人處理他又著實不願。到底…是他太過自私了。
“尋悠,我很抱歉將你卷進來。”
“說什麼呢。我自己非要跟來的,有什麼卷不卷的。”眼見淩池歉然神色,曲墨心下一橫,也不想著什麼糾不糾結了,隻朝他笑道,“你若是覺得我這趟辛苦,那就多給我做些好吃的,彆讓我累瘦了。”
左右是禍躲不過,誰知道躲起來會不會被流月城找到。為了他穿越後的第一個好朋友,也是至今唯一一個,為了係統任務,拚了!
“你若喜歡,讓我做一輩子都成。”看著曲墨燦然笑臉,淩池眼中滿是暖意。無論此番事畢結果如何,隻要他們都能活下來,他便一輩子待尋悠好。
“那可說定了~”伸出小指勾住淩池小指搖了搖,曲墨頗有童心地又伸出拇指蓋了個章,“蓋了章就是立了約,這輩子我可就賴上淩大廚了。”
他樂嗬嗬地同淩池立約,隻覺若能一輩子當這樣親近的朋友著實再好不過,並未去想人家話中或許還有些彆的意思。於是然,一個沒去想一個不說破,兩下裡倒真像對患難與共的摯交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