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2 / 2)

[綜+劍三]陌上琴歌 折翼 4338 字 10個月前

這話聽得曲墨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怎麼答,便隻得一臉乖巧地對著裴元笑,企圖蒙混過關。

天分這事原也不是他想要就能有的,原本在穀裡他記個穴位圖就已記得頭疼腦大了,經方診脈更是一竅不通,這看醫書自然就跟看天書似的。

看書打瞌睡這種事他也不想的嘛。

“說來還未問過你,既不想學醫,如何竟入了幕生門下。”瞧他這般,裴元隻又想起這事來。

先時淩池來同他借醫書,他隻當曲墨也要看,然這些時日看來卻非如此,故而有些奇怪。

若是想學沒天分便也就罷了,可這孩子分明就是沒興趣,且又這般日日抱著琴,怎地都不該拜入幕生門下才是。

“我那時墜馬傷了頭,又斷了右腕手筋,雖續上卻再拿不得重物,原先所練也都廢了。”見裴元問起,曲墨也編不出什麼旁的理由來,隻得照實說了。

“家人怕我想不開,便想給我找個好師父。正巧師娘同我四姨父乃是多年好友,家人也都見過師父,便讓我拜入門下去了穀裡。”

唉……

瞞來瞞去,沒想到竟在醫書上露了馬腳。男神師伯玲瓏剔透聰慧過人,假話肯定騙不過,隻是這真話一說,便不知師伯能想到多細處了。

不過他現下傷成這樣,便是猜出來什麼,總也不會讓他拿舊時兵器耍上一套,應該不礙事。

“伸手我瞧瞧。”這話一說,裴元果不其然立時要看他手掌,“你原先…練的是長兵?”

雙手手指掌心皆覆有一層薄繭,虎口尤甚,且單手一廢便不得再使,那便隻會是長兵而非雙兵。

“聽家人說,我練的原是槍。”話既至此,在舊時所練兵器上便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你這雙手白皙細嫩,唯不過掌中一層薄繭,想來家境不差,且右腕手筋續得極好,當不礙平時動作。便是舊時所練雖廢,內功卻是在的,如何竟就怕你想不開了?”知子莫若至親,尋悠的性情連他這剛認識不久的師伯都能看出幾分,裴元不覺得做父母的會對孩子誤解如斯。

“我瞧你當不是那般性情才是。”

槍乃百兵之首,練好確實不易。可尋悠這性子,瞧著也不是那等想在江湖武林爭得名聲的脾氣,還有什麼緣由會讓至親擔憂至此?

搖搖頭,曲墨隻將一切都歸於摔馬失憶同家人之言:“我摔了馬,舊時之事都不記得了,但家人說我原是要考舉從軍的。”

“你有家人是武將?”對此,裴元著實有些意外。

從軍可是要上沙場的,尋常人家躲都躲不及,哪會特意去考製舉從軍,受了傷考不得還怕想不開。除非家中親人身在軍中且是高位,打小耳濡目染以此為誌,方有此憂。

“我爺爺是輔國將軍,三叔是輕車都尉。”眨眨眼,曲墨老實交了底。

“難怪。”聞言,裴元已是明了,隻是見曲墨未曾提起父親,便又多問了一句,“你父親不是?”

他總覺得這事聽起來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我爹是工部尚書,二叔在大理寺。”曲墨答道。

“你家一門勳貴,你卻在考舉前摔了馬?”至此,裴元終於想明哪裡不對了,“軍中亦有文官,你家人不想著為你舉薦,倒讓你跟個大夫練功學醫?”

這樣的家世,門生怕是遍布朝野,縱是不考舉照樣多的是法子入軍中做官。且照尋悠方才所言,又是練槍又是從軍,顯然是想做個小將,那馭馬之術便絕無可能拙劣,如何竟會在考舉前摔馬?

從不曾聽過哪個天策蒼雲會無故從馬上跌下摔得斷手失憶的,若當真如此廢物,家人又如何可能任其在大考之前獨自縱馬。

“師伯?”曲墨見他臉色越發不好,心下不明。

雖然他確實懷疑過曲千陌摔馬這事,但也隻以為是曲家得罪了什麼人,所以他爹娘才那般輕易就答應他長住萬花。可現下聽裴元這般說來,曲家人確實放棄地太過輕易了些,畢竟他爺爺當初說過他可以文官之身入天策,可後來卻沒再提過。

那時他隻高興著沒人再和他提練槍從軍之事,卻從未細想過為什麼真就那般輕輕揭過了。

難怪在曲府養傷那段時間一個曲千陌的舊識好友都沒見過。

“你此番回去,千萬小心。”看著曲墨,裴元眉心緊蹙,“怕是皇子們大了,要開始拉攏人心了。”

自來皇位之爭最為可怖,稍有不慎便是滿門陪葬,李重茂一介廢帝無朝臣支持尚能攪弄出那些事端來,更何論名正言順的皇子們。曲家這般權勢,絕無可能一直置身事外,他這傻師侄又根本不是玩陰謀詭計的料,著實叫人擔憂。

“師伯的意思是…我摔馬是因為有人拉攏不成便打算斬了旁人的助力?”裴元的話讓曲墨不由心下一沉,不知為何竟莫名想起夏夷則在易骨前說的那些話來,“那我爹娘他們……”

夷則說他真名李焱,又說因著妖骨母親慘死,且被父兄追殺,連爭的資格都沒了,還說不想牽連曲家所以趁夜悄悄尋他。

曲家那樣的家世,什麼人來一趟便會牽累?

若夷則真是皇子,他想爭的豈不就是……

那那夜他來曲家之事,當真無人覺察麼?

“你人在此界,多思無用,便是要走,也總要待淩池回來。”裴元微微搖頭。

提醒的話不能不說,可話既至此,他這小師侄想是留不住了,隻是到底要先等淩池從純陽回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