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2 / 2)

[綜+劍三]陌上琴歌 折翼 5479 字 10個月前

“是。”思及方才追捕情形,禦兵韜亦有些心有餘悸,“她應是回程途中便已計劃奪回閻王翎逃離,好在淩公子機敏,不曾叫她得手。”

白比丘修為不俗又對術法頗為擅長,著實棘手,儘管他與嶽靈休已然竭力施為將其傷之,卻到底還是讓她尋機逃脫。

萬幸淩池與曲尋悠先前來得及時,不曾讓她毒計得手又搶下閻王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這支閻王翎確實有問題。”看著手中淩池交與自己的閻王翎,蒼越孤鳴不由皺了眉頭。

“既然閻王翎如此重要,那她先前為何要交予吾?”嶽靈休卻是不解。

雖然現下思及白比丘先前言行確實處處透著詭異,但凡事總應有其因,對於她將閻王翎交到自己手中這事,嶽靈休仍是想不明白個中關隘。

“我懷疑閻王…翎可以將人變成…絕命司。”靠在曲墨身上,淩池強忍內府傷痛緩聲說道。

在嶽靈休和禦兵韜回來前他想了很多,而對於白比丘給出閻王翎後又怕他們損毀急於搶回的舉動,唯有她想將之用在嶽靈休身上才能解釋。她趁著四下無人才給,應是覺得自己能夠收回。

而當她認為計劃失敗後,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搶回閻王翎,則說明閻王翎的重要性甚至遠超身為絕命司宿體的覆秋霜。畢竟覆秋霜被殺時她並未出手。能比宿體更重要的隻能是主體。

以此推論可得,閻王翎就是將人變成絕命司的關鍵。毀了閻王翎,便有可能終結絕命司。

“…你是說……”聞言,嶽靈休瞬時黑了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她想將吾變成絕、命、司?!!”

他平生最恨的便是絕命司與閻王鬼途,白比丘先前若是以此目的算計於他,那當真是比要置他於死地更讓他深惡痛絕。

“雖是推測,但想來大抵就是如此了。萬幸不曾讓她得手。”蒼越孤鳴眼眸微垂,心中亦是慶幸先前派兵去的及時不曾拖延。否則嶽靈休若真成了絕命司,那可要比覆秋霜難對付的多。

“我琴中之劍甚是鋒利,嶽大哥儘可拿去一用。閻王翎不短,多劈幾段也無妨。”曲墨臉色陰沉。

他如今恨不得將老尼姑扒皮碎骨,看那藏著徐福意識的閻王翎自也是隻欲碎之萬段。剛剛蒼越孤鳴忙著替淩池療傷無暇處置,現在既然人都回來了,那便沒道理將這禍害留著過夜。

“那吾就不客氣了。”嶽靈休原就氣得不行,曲墨讓他拿劍劈,他便也索性借此撒個火。揚手內力一吸,原本擺在椅上的琴中便驟然飛出一柄劍來。

寶劍入手寒芒泠冽,覆氣其上劍尖挑翎揮而斬之。幾聲金石交錯錚錚之音後,這承載了徐福意識千年之久的閻王翎終是斷成了數節無用廢鐵。

個中所藏…也終算是煙消雲散,再不存世。

沒有什麼黑煙瘴氣,也沒有什麼神鬼幻象,就仿若當真隻是斷了一根難砍些的鐵鑄翎箭。

“果然是好劍!”反手挽了個劍花收劍歸琴,嶽靈休心下一陣暢快。

至於那根成了幾段的閻王翎,卻是叫禦兵韜收了去,也不知是要再做檢查確認還是打算重新仿製以做釣餌之用,又或兩者皆有之。

“夜已深,閻王翎之事暫了,我先扶淩池回去休息了。”事情雖了,淩池卻受了傷,曲墨今夜實在沒有繼續深究的心情,便開口要走。

然蒼越孤鳴卻是抬手止了他欲扶人起身的動作,自己帶人挪步動了身:“淩池既有傷在身,安心在此休息便是。若有何事,讓守衛來告知孤王。”

“………多謝王上。”不曾想他竟是連王帳都讓了出來,曲墨一陣錯愕,到底還記得要道聲謝。

回應的,是蒼越孤鳴離去前一個淡淡頷首。

此番出行,為的是解黑水城之困,王帳之中自然沒有什麼文書機密,也用不著遣人收拾。苗王發了話,不過頃刻,帳中便隻剩了曲墨和淩池。

“是不是很疼?”小心扶淩池躺下蓋好錦被,曲墨依在他身旁虛虛攬著語帶哽咽。他甚至不敢用力去抱,生怕一個不小心牽動了淩池內府傷處,“早知會這樣我就不把內力用空了。”

他原是想著早些解決黑水城居民所中亡命水之毒便能早些離開,故而彈奏逍遙遊解Buff時一直到用儘內力才停下。哪曾想,變故竟會出現在彆小樓與李劍詩離開後的夜裡。

“我已經好多了…師父的藥很有效。”輕拭去曲墨眼角流下的淚水,淩池歎了口氣將人抱進懷中,“彆怕。”

“我想回家……”曲墨卻隻咽嗚著縮在他懷中,幾乎再也無法抑製自己被迫穿越後心底不斷生出的恐慌與顫抖,“我好怕…我想回家……”

自從用完靈珠,他便一天天地算著日子,隻等著淩將離依約而來帶他們回去。

起初,他告訴自己是一月之期未至,後來他又告訴自己許是人家臨時有事耽擱了,如今淩池受了傷,他當真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不敢去想。

為什麼不管是淩家小叔,淩將離,還是曲千陌,根本沒人找來他們。為什麼明明說好,隻要用完靈珠就會有感知,就會來找他們,卻根本沒來……

真的還有人…記得他們嗎……

“尋悠。”而淩池,隻能愈發抱緊了傷病後瘦弱不少的曲墨,柔聲許諾撫其心中不安,“事到如今,我們隻能選擇相信和等待。但是無論如何,我會陪著你…一定會陪著你。”

如此言語,既是承諾亦是誓言。

換來的…是曲墨長久沉默後抬頭吻上的唇。

眼角,仍自帶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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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因受嶽靈休與禦兵韜夾擊導致受傷不輕的白比丘在終於擺脫追殺後複又逃出百餘裡地,方在一處山間停了下來。

盤腿打坐調息傷處,白比丘借著月色將肉芽針插入自己後頸,靜待蛻變大法如曾經那般修複己身傷勢後再做盤算,然卻變故突起!

不知何處而來的一陣莫名吸力竟將她揚至半空之中動彈不得!周身修為與生機更如流水而逝,全不受控製地被抽離自身。不過短短幾瞬,竟已是…修為全失丹田枯竭之相!

而她,甚至不知如此詭譎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直至修為全失重重砸落地麵,她艱難喘息著睜開眼,卻隻借著月色看見一雙繡了金色菱紋的黑色長靴與繡了金鬆的衣擺漸行漸近。

“竟還活著?有趣~”那人的聲音帶著些許少年稚氣般的綿軟,輕笑著一腳踩上她的脖頸。

而後,伴隨著脆生生的一聲哢嚓,白比丘看到了自己越來越遠的身軀。粉色衣袍的身軀四肢俱在,獨獨失去了原本插著肉芽針的頭顱。

哈…哈哈……

原來死亡竟是這種感覺。

失去了身軀的頭顱無聲睜眼詭笑,在月色的拂照下結束了不老不死的千年詛咒,陷入永恒的沉眠。獨留下方被靈珠帶到此界的月泉淮看著那堆驟然蒼老而後化為糜粉的骸骨,神情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