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這片不大好看,也可以換片好看些的坐。”北洛在他對麵坐下調侃了一句,顯然是打算耐心等待尋機出去。
“可我真的不想坐在屍堆邊上啊……”事已至此,曲墨也隻能選擇接受,隻是周遭環境實在折磨人,便隻能拉上同伴聊聊天,彆讓自己的眼睛四處去看,“要不…咱們聊點彆的,轉移轉移注意力。比如那個息痕怎麼突然不見了什麼的?”
“那時戰火愈盛,許是在哪處被魔族所害,屍骨不存了吧。”淩池話語之中略帶歎息。那個魔物肆意橫行的年代,又有什麼是說得準的呢。
“說不準他是魔族奸細,故意失蹤,引神子出西陵尋他,好讓魔族大軍趁此進軍西陵。”北洛的看法卻更惡劣些。畢竟在他看來,息痕失蹤的時機太過湊巧,簡直就像故意引神子離開西陵一般。
“不可能。”曲墨卻是斷然反駁,甚是理直氣壯有理有據,“息痕明顯喜歡神子啊,怎麼可能害他慘死於天魔圍殺。”
“息痕是男的。”北洛抬手扶額,隻覺自己難得被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男的怎麼了?”曲墨很有些不服氣,“北洛你這是偏見。他們倆的眼神那麼明顯,根本就是兩情相悅啊,放在話本裡那就是你情我願甜寵文,連點狗血誤會都沒有的那種好吧。這息痕要是個姑娘,那都得是三年抱倆…嘖,踢我乾嘛?”
辟邪不是神獸麼,居然這麼思維僵化,簡直不可取。看看看!說不過還拿蹄子蹬他,太過分了!
“回頭,神子大人看你呢。”看著驟然出現在曲墨背後,似笑非笑顯然無甚好氣的身影,北洛微微挑眉,口吻中頗有些看好戲的戲謔。
他能感覺到這個仍頂著神子暝外貌的域主並無惡意,因而在對方驟然出現時並未拔劍戒備。
“說什麼呢,你可彆嚇唬……”嘟囔著回過頭,曲墨乍一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險些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撅過去,“神神神神——”
媽呀!背後八卦被當事神逮個正著,還是三刀六洞身上血呲呼啦版本的,嚇死娃了!
“怎麼不接著說了,我看你編得頭頭是道的,話本沒少看呐。”滿身是血的“神子”笑吟吟地看他。
但無論是神子暝還是淩將離,現於旁人眼前的性情皆是安靜寡言,此刻吐出這般堪稱陰陽怪氣的熟悉語調著實有種詭異的錯位感,也叫淩池不由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小叔?”
對此,被便宜侄子猜了個正著的淩晚鏡隻嗬嗬一聲,回了個冷笑。
“誒?”不得不說,曲墨這回真是感到刺激有點大了,他眨眨眼看著套了神子外殼的淩晚鏡,又眨眨眼,而後驟然開竅般靈光一閃,悟了。
“所以……我們這是闖進小叔您的夢域裡了?”
“算是吧。”揮手打散這場久遠記憶的殘影,淩晚鏡不置可否,然解釋話語卻有些故意誤導之嫌,“這座城鎮有些古怪,我在左近撿到寄靈族碎晶後,就被拉進夢中了。”
他受上界所識妖主相助方能順利到達此界,隻是甫一落地便在陽平周遭。他覺出此地被怪異術法包圍,原想一探究竟後再與淩池會合,不曾想竟因寄靈族碎晶將兩人一道拉入這場久遠的回憶之中。
“小叔受累了。”淩池乖巧言道,甚是懂事的沒去多問。
“總之我先送你們出去,你們記得留在原處別亂走,晚些我便過去。”淩晚鏡決定速戰速決。他已變回原本模樣,也不想在夢境中多做停留,故而打算先將人安全送出去,再行處理其他。
“小叔放心,我們一定乖乖的。”曲墨乖巧保證道,離開前倒還記得曲譜的事,“北洛,我們還在先前那間客棧,你記得來拿給岑姑娘的曲譜。”
“知道了。”隨口應下此事,北洛看著曲墨與淩池消失的身影卻並未著急離開,儘管一旁的風刃已被域主毫不客氣地扔出了夢域。
“還有事?”淩晚鏡看著眼前似乎還有話說的王辟邪,少見的沒直接動手。倒不是他扔不動這隻大貓,但旁邊的那隻魘魅確實有點麻煩。
“沒什麼。隻是想說,曲尋悠已不是初次被困於夢境中了,最好多看著他些。”悠悠扔下一句後,北洛也不等淩晚鏡回應什麼便與雲無月離開了這片夢域,姿態倒是瀟灑的很,就是消失前扔下的那句‘告辭了,神子大人’頗有些意味不明。
畢竟王辟邪也曾因寄靈族碎晶看見過某段零碎的遙遠過往,但對唯有域主本身記憶才會如此全麵這件事究竟是心知肚明還是有所猜測就不得而知了。
“太歲…辟邪…縉雲麼。”對此,淩晚鏡隻微眯了眼,頗有些牙癢癢。
嗬,聽說辟邪骨是好東西,可彆讓他找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