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炤曾說過,要送他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現如今,他知道這份大禮是什麼了。
巫炤不止要他在陽平與鄢陵之間做選擇,更要他在鄢陵與天鹿城之間做出選擇。就像當初被魔族入侵的西陵與集瀧三邑……
“雖然你如今又來了幫手,但鄢陵城裡可不是什麼好應付的地方,辟邪那邊又出了大事。”鳲鳩打冷眼看出北洛臉色越發不好,知道自己八成鳥命不保,但巫炤要它傳的話還沒說完,便還是沒住嘴,“你的力量短時間內應該隻能穿過一次空間吧?要是回去了,可就不能再輕易回來了。”
它唧唧歪歪的刺激著辟邪,卻沒成想,不是誰在知道目的後都有耐心聽它繼續念叨那些屁話的。
“巫炤說他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要想清楚。一邊是自己的親族,另一邊卻是非親非故的凡人,哦,不,鄢陵城裡好像也有你的朋…啊啊啊——”
驟然收緊的靈絲下,鳲鳩尖叫著化成了飛灰,甚至沒來得及將那句威脅好好說完。
“聒噪。”收回指尖靈絲,淩晚鏡便是聽了那些話,麵上仍是沒什麼波動變化,隻冷眼看向辟邪說道:“我看你也沒什麼好選的。”
“什麼意思。”北洛聞言看他,麵色不虞。
“辟邪生來好戰,主殺伐。魔族若想得勝,必得大舉入侵方有可能。”淩晚鏡涼涼說道,“你妖力微弱,去了也是白搭。不如留在鄢陵,說不準還能多救幾個。”
那口吻用詞,雖說得都是實話,卻好似北洛經了鳲鳩那些話受得刺激還不夠一般,刺人的很。
“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全無好氣地瞪了淩某人一眼,北洛雖知道這風涼話一般的建議確實有理,理智上亦是如此偏向,卻到底憋悶。
妖力微弱怎麼了?靈力強盛好了不起麼?!
都不要你神子大人再去戰什麼魔帝大天魔,有本事去光明野扛,在這嘴他妖力算什麼本事!
鄙視這種人!
“我話還沒說完呢,真閉嘴了,虧得可不一定是誰。”懶懶拉長著話音,淩晚鏡倒也不怕辟邪氣急了先給他一爪子,張口就要人家刨骨頭。
“聽說辟邪骨可載荒魂,還要辟邪活著的時候心甘情願取出來才行。我的藥櫃裡倒還缺這一樣,若是有誰願意給,我也不是不能…付點報酬。”
瞧瞧,剃骨頭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挑哪根切好呢~
“……一言為定。”這話聽得北洛一愣,隨即便張口應下了要求。他心中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隻覺自己剛剛那態度著實差了些,說話也不大好聽。
若是能保下天鹿城,一截骨頭又算得了什麼。
“我侄子和侄媳婦兒押你這了。”人家當他是同神子暝一般心懷眾生,淩晚鏡雖不是因為這個,卻也並不糾正,隻將兩個小輩一道扔給了辟邪:
“你可管好他們,回頭我要贖人的。”
被息痕帶回南溟魔域這些年,他的善心早被耗得所剩無幾,自也不會突然正義感爆棚聽誰遭了難都想去救一救。但…也確實不隻是因為辟邪骨。
他要殺息痕,自然也要考慮之後如何處理其麾下萬千魔族。故而這些年他費儘心血養出一種名為‘赤霧’專食魔族血肉的毒蟲,隻是為免打草驚蛇一直無法大麵積試驗這些小東西的界限在哪。
如今巫炤破了光明野的屏障,引群魔圍攻天鹿城,倒是送了他一群再合適不過的對象。
“小叔千萬小心。”淩池聞此,雖心存憂慮,到底還是安靜聽從了安排。他知道自己和曲墨在這事上幫不上忙,那便至少要做到不添亂。
“好好跟著他,別亂跑。”取下腰間龍骨玄鞭握於手中,淩晚鏡沉聲同淩池交代了一句,便轉而看向了北洛,“那隻鳥不是說你能破開空間麼,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開門吧。”
雖說是要用光明野的魔族來試驗赤霧,但他亦知這是一場硬仗,心下並不輕鬆。隻是在場的不是小輩就是外人,倒沒什麼可多說的。
故而待北洛破開空間便飛身去了另一頭。
然他身影消失前,卻又扔給了王辟邪一樣東西。
“寶石?”湊近看了眼北洛手中那塊足有兩個拳頭大可謂流光溢彩的透明晶石,曲墨不明所以。
他不太懂,小叔這種時候一聲不吭扔給北洛那麼大一塊寶石作什麼,總不會是托管費吧?
“是靈石。”王辟邪一眼了然。
雖然人家沒明說,但他知道這是讓他抓緊處理完賀衝用這塊靈石恢複妖力再破開空間趕回天鹿城的意思。
嗬,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