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幾人猜測,即便不將大陣毀去,一旦周遭靈力耗儘,鄢陵湖麵聯接魔域的通道應當也是會閉合的。隻是那樣的話耗時便會較毀陣久上許多,屆時鄢陵城中或許早已沒有活物了。
是北洛的選擇救了鄢陵城中如今還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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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尚還記掛天鹿城的情況,北洛將曲墨先前給他的曲譜交與岑纓,又請雲無月帶剩下的人去城外找星工辰儀社的弟子後,便隻身離開了。
曲墨與淩池也被他留在了雲無月身邊。
“抱歉,先前一彆後我便有事回了鄢陵,還勞煩你們費心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岑纓抱著曲譜甚是歉意地說道。
因為送晶石回鄢陵給葛先生的事更要緊些,後來城中又被陣法所困,她便一直脫不開身再去一趟客棧,沒曾想人家竟費心給她送來了。
“既答應要將譜子抄給你,總不好沒見到人就走了。”曲墨隻笑笑,沒將她失約的事放在心上,“好在有小叔帶著我們,一路都還安全。”
其實深想想,這或許也不是壞事。
若岑纓與北洛一早取走曲譜,他們必不會同小叔一道過來,那北洛便會被鄢陵與天鹿城兩處弄得捉襟見肘。不管選哪處,總歸是要多賠上許多性命。
如今雖說是兩下裡做了交易,切骨頭這事聽著也有些疼,但好歹北洛不必兩難了。
“那你們怎麼同北洛一道過來了?”岑纓聞言有些意外。剛剛她沒在北洛身邊看到其他人,但看兩人平靜神情,也不像是路上出了事,便有些奇怪。
“我們來時聽聞天鹿城和鄢陵一道出了事,小叔便讓我們跟著北洛去找賀衝救人,自己先去天鹿城了。”淩池溫言解釋道。
至於交易的事,他都儘數隱去未提。
在他看來,這並非是件適合到處宣揚的事,至於往後北洛要不要告訴其他人,那是北洛的事。
“那我們儘快與星工辰儀社的人會合,這樣雲無月就能快些去天鹿城幫忙了。”岑纓聽後果然隻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天鹿城需要援助這件事上。
“走吧。”雲無月亦是點點頭,決定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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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先前進入鄢陵時北洛交代星工辰儀社的人在法陣外麵等他的消息,故而那幾名弟子一直不曾離開。雲無月一路將人護著帶過去,為了照顧那些腳程慢的尋常老少,路上還拖磨了些時間,待見到人將情況分說清楚後,便隻身往天鹿城去了。
魘魅不像辟邪那般能夠破開空間,前往天鹿城亦需幾經周折,曲墨與淩池就又被留了下來。
在能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兩人原也不大在意同誰一道行動,見隊伍中有人受了傷,還幫忙包紮診治了一番。又因隻是沒了係統技能,師門的功法都還在,曲墨甚至給傷者上了套離經的療傷技。
然而岑纓在北洛與雲無月走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坐立難安,竟連帶著曲墨也有些緊張起來,隻抱琴扣著弦,險些又把自己的手劃出一道來。
淩池瞧他這樣,便拉著他往一旁私下開導安撫了一番,好歹算是恢複了些。
然而這一分開,兩人竟是三天後才又見到歸來帶他們和岑纓還有博物學會的人往天鹿城的北洛。
王辟邪仍是分開前的模樣,應是沒受什麼傷,隻不知為何看向兩人的眼神多了幾分莫名的微妙。
淩池心下奇怪,問淩晚鏡與天鹿城情況如何。
北洛隻說淩晚鏡當日到的及時,辟邪族人並未有太多傷亡,幼崽也都沒事,他返回後又重新開啟了天鹿城大陣,現下城內已經沒有魔族了。隻是淩晚鏡對陣大天魔赤厄陽的時候受了些傷,尚在城中休養。而光明野的陣法被巫炤破壞,故而需要岑纓與博物學會的人同他一道回去幫忙修複。
這話聽得曲墨一陣緊張,直問傷得如何了。
北洛看著他沉默半晌,答,還能喝酒。
顯然是沒什麼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