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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拖泥帶水地領完證,後果就是要麵對自己好友夾雜著“你瘋了吧”“怎麼回事”“你被冒名頂替了”等一係列吐槽的狂轟亂炸。
“你這人怎麼說脫單就脫單,說領證就領證的?也不讓人有點心理準備。”身處國外的友人很是憤憤不平,“領證有兩三個月了吧,英年早婚的感覺怎麼樣?”
“結不結好像沒差,”莊野癱在沙發上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又不是天天住在一起。”他研究生還沒畢業,兩人居住的地方離學校不算太近,莊野索性星期一到星期五住校,周末回臨江的屋子。
“他工作重,不去公司也在書房裡一天忙到晚,我們雖然住一塊兒卻也不是老碰麵。和找了個室友差不多。”他想了想,“不過就是有些習慣不太一樣。”
何止是不太一樣,簡直是相去甚遠。
以至於二人同居第一天就出了岔子。
喬衍每天早上七點起,晨跑洗漱完了就開始吃早餐,然後開車去公司,日子過得相當規律。莊野在早上沒課的時候屬於隨機起床型選手,清醒的早晚取決於前一天是否熬夜。不過二人分房睡,倒也沒什麼影響。
同居第一天,莊野七點三十五起的床,簡單洗漱後出來覓食時,喬衍正在吃早餐。
Alpha踩著拖鞋,一身睡衣顯得人畜無害。他拉開椅子坐下,睡眼惺忪地衝對方打了個招呼,“早。”
“早。”
莊野自動認領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早餐,誰知剛吃了一口就神色古怪起來。
“這豆花為什麼是鹹口不是甜口?”
他顫顫巍巍地拿著勺子,眼裡的不可置信幾乎要化為實質。
“哪有人吃豆花選鹹口不選甜口?”
“我。”喬衍皺了一下眉,“昨天問過你。”
“……”莊野想起對方昨天確實問過自己的忌口,但自己當時正在打遊戲,似乎回了一句“隨便”。
這鍋的確是他自己的,Alpha心虛地想。
“不吃自己去和阿姨講。”喬衍說。
“行。”莊野理虧,隻不再碰那一碗豆花,半天沒說話。
他又忍不住開口,“粽子甜的鹹的?”
“鹹。”
“湯圓紅豆還是芝麻?”
“芝麻。”
“吃不吃香菜?”
“吃。”
“奶茶多糖還是少糖?”
“我不喝奶茶。”
都不一樣。
“咱倆的口味,差的有點多。”莊野捏著勺子,心情複雜,“喬老板,你不覺得甜品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食物嗎?”Alpha忽然想起,相親那天對方的咖啡似乎就是店裡那苦得令人發指的招牌。
“……”大清早的,上來就是對麵這人“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不喜歡甜品的人哦”的不解眼神,喬衍深覺莫名其妙。
他本不是喜歡與人爭論的性子,更何況飲食習慣本也因人而異,但此刻Omega也忍不住嗆聲,“……你一個Alpha,口味為什麼如此……夢幻。”
一頓早飯吃得並不舒坦。
想到這兒莊野忍不住吐槽,“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香菜那種東西!”
友人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又揶揄他,“知足吧你,喬家那位少當家,我記得長得不賴。你倆孤A寡O地住一屋,你是不吃虧。他也不擔心?畢竟你這麼大一Alpha呢。”
莊野扶額,心說你就衝我貧吧,有本事衝人喬老板說去。人那氣勢強的,分分鐘嚇死你。再說了,這人怎麼說話的,聽起來搞得自己和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彆?
他正準備說些什麼懟回去,一抬眼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喬衍。
“……”
對方西裝革履,十足的商業精英,隻眼神有些複雜。
莊野下意識地坐直了些,望了望自己放在茶幾上的,音量開了最大還附加免提效果的手機,心下絕望,“什麼時候回來的?”
友人也意識到了不對,不敢吱聲。
“讓你知足那兒。”喬衍收回視線,他本也隻是回來取份文件,誰曾想一進屋就被這兩人的對話砸了個劈頭蓋臉。
他向書房走,“莊先生的朋友看來不太清楚,我學過一點散打。”隻要不趕上發情期,基本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莊野心說你這語氣聽上去可不像是隻學過一點。
他頭痛至極,“抱歉,喬老板。強子他這人說話就是不中聽。我讓他先給你道個歉,改天介紹你們認識,讓他當麵給你磕個響的。”
電話那頭的友人趕緊道,“對對付,嫂子。實在對不住,我這人實在欠收拾。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拿到文件,喬衍往玄關處走,聞言搖搖頭,“不用。”
門關了。
莊野將電話掛斷,繼續癱在沙發上。
不用。
不用什麼呢?
不用道歉,還是不用介紹?
莊野回憶著那人的西裝革履,再看看自己的寬大睡衣——有人職場精英,有人懶散學生,身份的不同顯得如此明顯。他倆可能真的不太合適吧,Alpha想了想,得出這麼一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