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重金打聽過了,千真萬確,你學長就在裡麵!”江寧宇扶額,“你都為了他考上H大了。拜托,自信一點會死嗎?”
“我就是很緊張,”Alpha垂垂眼,“實不相瞞,我現在手心瘋狂出汗。”他遲疑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鮮花,語氣猶豫,“要不今天還是算了?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下次吧。”
“下次複下次,下次何其多!”江寧宇抓狂地抓抓頭發,“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上次都是這麼說的!說好的考上就勇敢追呢?”他撇撇嘴,用力推了一把Alpha,“快點給我滾進去!看見你在這兒墨跡我就心煩!”
酒吧裡燈紅酒綠,俊男美女推杯換盞、勁歌熱舞,很是喧鬨。高大帥氣的Alpha懷抱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莊野忽地眼前一亮。
遠遠的,Omega坐在一眾人之間,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安靜地聽著一眾人說笑,顯然是焦點。
Alpha快速地又過了遍腹稿,深吸一口氣準備上前。
“你說喬?”坐在Omega旁邊的Alpha笑了起來,金發碧眼,鼻梁高挺,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他是我的甜心啊。”
在一眾起哄間,Omega從善如流地接過那杯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杯子上,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間,他漂亮得令人心悸。
……
江寧宇百無聊賴地等在外麵,抱怨剛剛怎麼沒悄悄從莊野那兒順一朵,這會兒好歹可以掰著花瓣玩兒。他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卻瞥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向自己走過來,江寧宇看清對方的神情後不由得心頭突地一跳,“不是,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他站直了,“怎麼回事?”
明明出發前打了預防針,真被拒絕了也算意料之中,怎麼這人現下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
神色黯淡的Alpha隻是無聲地搖搖頭,鮮紅的玫瑰花束墜落在地。
……
再次睜開眼時,入目是漆黑的天花板,莊野緩慢地眨眨眼,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
不過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同顏色的玫瑰花麵臨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那天黃玫瑰被放在車的後座上,蹲在副駕駛的可樂一改往日活潑的性子,很是安靜。Alpha嘟囔了句“可樂乖”,回完消息後開始慢慢地打著方向盤。
平心而論,喬衍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聯姻對象:家境優越,相貌出眾,年輕有為。性格穩重板正,從小便是圈子裡的“彆人家的孩子”。Omega對Alpha的事並不多問,不怎麼詢問他的行程,也從不乾涉他的個人交際,對他的選擇基本都會選擇尊重,對待莊野的家人更是禮數周全,挑不出半分毛病。
彬彬有禮,進退有度,這種分寸感十足的“舉案齊眉”其實是圈中人最想擁有的聯姻狀態,可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不喜歡他。
當了這麼多年的戀愛顧問也不差這一回了,江寧宇鼓勵自己,“所以,你打算放棄?”
戀愛顧問本人哢哢地啃著蘋果,心說難道自己這個在一棵樹上一吊就是六七年的發小終於舍得下來了?
“怎麼可能放棄得了。”莊野躺在沙發上,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隻是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我太心急太貪心了……明明之前說領了證就夠了——害,人心不足蛇吞象。”
暗戀似乎就是這樣,無論怎麼勸自己,總是在進不得、退不舍。
果然如此,江寧宇撇撇嘴,“你就認定了這條路唄!”既然中心思想明確,那遊說方向也就一目了然,江寧宇清了清嗓子,“哎呀你怕什麼,你不是也分析過了嗎?依你學長那個性子,他又不會出軌。你現在近水樓台先得月,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就繼續努力嘛。”
“我知道他不會,我相信他不是會出軌的人。”莊野笑了笑,“我可能就是嫉妒吧,忍不住去想學長是不是還喜歡他,哪怕隻有一絲一毫我也覺得難過。”
“你倒是坦誠,怎麼不領證之前問問?”江寧宇翻了個白眼,“聯姻前問問也能說得過去。”
“太慫了,我要是敢問就好了。”莊野知道自己在喬衍的事上容易“鴕鳥心態”。
“你真是……”江寧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又想起什麼,“對了,我上次還在機場碰到了你家學長的大伯帶著他小兒子,說是去參加了你倆的訂婚宴玩了圈才回來。”
“嗯?”莊野腦海中過了一遍人名,“哦,他大伯。來是來了,真不真心祝福我就不知道了,雖然他真不真心也不太重要。”
“我當時在場子上好像是和他打了個照麵,”江寧宇摸了摸下巴,“這種老狐狸,我可不願意和他聊天。”
“喬爺爺這兩年病情反複,甚至前些日子立了遺囑來安排手頭最後一點股份。雖然還沒公布吧,但我估計應該是阿衍占了大頭,老狐狸哪受得了。”
“這麼一說他應該不會對你家那位有什麼好印象,”江寧宇搖搖頭,“不過看在喬老爺子的麵子上,你家那位估計也不能下太狠的手。”
“總不能讓阿衍吃虧。”莊野皺起眉,又話鋒一轉,“我先不說了,阿衍快下班了,我得去看看我排骨燉得怎麼樣了。”
電話被某重色輕友的人無情掛斷,江寧宇一句“你他媽真像個家庭煮夫”卡在了喉嚨裡。
他悟了,自家發小這畫風,分明走的是“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