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對自己有清楚的認知?”莊野轉了轉眼睛,“他們都說我小時候很調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Alpha摸了摸下巴,“也可能是小時候太能屈能伸,所以積累了教育和被教育的各種經驗。”
喬衍被他隨手舉的幾個例子逗得直發笑——什麼對水銀溫度計好奇把它扔進熱水結果溫度計斷掉了,什麼看了電視劇躍躍欲試悄悄離家出走啊,什麼跑到花園裡玩時嫌籠子裡的鸚鵡吵和小夥伴一起把小鳥的毛拔了啊,什麼偷偷拿母親的化妝品給自己畫了一個大花臉啊,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某種意義上來說,莊野同誌的童年生活還是很多姿多彩的。
“所以說,你想不想要個小孩兒?”喬衍笑了一陣後冷不丁發問。
莊野被這人的一句話說得愣住,隨即移移位置和對方靠得更近,直至把人圈進懷裡,“就像我剛剛和豆豆說的,這件事的決定權在你,”他微微低頭,親昵地蹭蹭Omega的鼻尖,歪歪腦袋,“我沒跟你說,上次學校組織我們學生去醫院體檢的時候我順便體驗了一下生產的疼痛模擬儀器,”他頓了頓,“順產和剖腹產後續的刀口發疼都體驗了。”
“我不是嚇你,是真的很痛,”Alpha心有餘悸地皺起眉,“我從那個台子上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精神都恍惚了,回來就去看了看我媽。”
莊野抬手給喬衍剝了一個橙子,“關鍵是醫生跟我說疼痛度因人而異,機器模擬隻是一個普遍水準,”他很認真,一字一句地說,“我有個Omega同學說了句話我印象很深,她說其實讓我們這些Alpha體驗了也沒啥用,我們又不會疼,可能隻會慶幸自己沒有這個煩惱。”莊野老實交代,“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我有想過孩子這個事情,”莊野垂下眼,瞥了一下Omega平坦的小腹,“我覺得我得換位思考,然後我這麼一思考,就覺得太麻煩了不如不生,”他親親對方的眼睛,“我好像做事總想不全麵,但我已經能想到很多難受的地兒了。”
“當時我還看了一些育兒書,”莊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隨即歎了口氣,“然後我就覺得做家長好難啊,當一個合格的家長感覺比寫論文還難。”青年頭禿道,“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至少得成為一個合格的家長吧?”
生育一事說來不過短短兩字,於Omega而言,它帶來的是十月懷胎的漫長等待,是影響工作的在所難免,是必然會麵臨一定風險的河中礁石,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整個過程一定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而愛人將麵臨的風險會成為Alpha心上的隱憂,一想到對象是喬衍,莊野更是感到頭皮發麻。況且降臨人世的孩子也一定會給新手夫夫們帶來“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家長”的巨大挑戰。
“這麼看來,是我想的比較少了,”喬衍對這人瞞著自己的體驗和一係列心路曆程感到些許吃驚,他反握住Alpha的手,“你一直沒跟我說這些,我還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兒,”Omega頓了頓,“但我又想著說你明明還挺喜歡和豆豆一起玩兒的。”
Omega說我想的可就遠了,Alpha平日裡就是一副中二的樣子,有了小孩兒一大一小說不定得在家裡每天上演一遍兒童連環動畫片呢。
他這話明顯是逗Alpha玩兒,莊野很顯然心知肚明,隻佯裝生氣地說,“怎麼可以這麼破壞我的形象?”他又說,“講真的,這個事情決定權在你,”說話時斬釘截鐵,“隻要你不想要,咱就去醫院節育!”
“啊?”
看到Omega瞪大眼睛,莊野隻當對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連忙說,“不讓你做,我結紮我結紮。”
“雖然這話說出來不合適,”喬衍沉默一瞬,“你要真做了可就更符合可樂他爸爸的身份了。”
“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莊野哭笑不得。
“我這麼說吧,沒和你在一起之前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不排斥孩子,”喬衍和他認真商量,“風險什麼的一定會存在吧,但我覺得我們可以負擔得起。”Omega攤了攤手,“前幾天我上街看到一對夫婦牽著他倆的孩子逛街,三個人討論小孩兒更像誰。”
“我當時忽然就想到,哦,好像生個孩子也挺好的,我覺得莊野的眼睛就很好看......”
Alpha冷不丁插嘴,“我覺得你的眼睛更好看。”說完又在臉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閉嘴。
“有個孩子,像你也像我,或者就是他/她自己,我覺得都很好,”喬衍眨眨眼睛,“不過你說的對,怎麼當家長是得好好研究,也許我們可以去報個班上上?”
“你不怕啊?”莊野沒頭沒腦地問。
“哦,一點兒擔憂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喬衍說,“但我們應該可以一起承擔風險。”
他抱住他時串在項鏈上的戒指微微硌在皮膚上,不疼但有真實的觸感,其上的山茶花沾染著餘溫顯得溫暖。
“嗯,”他鄭重其事地答應他,“我們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