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糖葫蘆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蘆——”
穿過又一條街巷,路旁的柳絮被風吹起,猝不及防拂了白丸溪滿麵。他用手撥開,感受著溫暖的陽光落到自己臉上。
花紅柳綠,春風和煦,皇城的二月天,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
白丸溪剛踏上王府階梯,守在大門前的侍衛便迎上前來,微微頷首:“白公子。”
白丸溪略一點頭:“聽聞小王爺被傳召進宮了?”
“您來得正巧,小王爺剛回府,我這就帶您進去。”
“有勞。”
大廳裡,還未等白丸溪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便看見燕小王爺滿身帶風地走進大廳,在主位上坐下,一臉不悅。
白丸溪訝異道:“發生何事了,怎的滿麵愁容?”
燕決不答,隻陰惻惻地咬牙切齒道:“嗬嗬,皇帝老兒……”
白丸溪一臉不讚同地打斷他:“林甫……”
燕決晲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賜婚。”
白丸溪咋舌,看了看燕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誰?”
燕決不語,倒是勾起了白丸溪的好奇心,他放下杯盞,專注地等待著下文。
燕決的臉更黑了,眼神陰鬱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來彥公主。”
白丸溪愣了愣,隨機爆發出一陣大笑。
燕決轉頭,冷颼颼地看向白丸溪。
“哈哈哈哈,他倒是打了個好主意,將來彥許配給你。真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方法。”
“他還賜了另一樁婚,”燕決壓低聲音,仿佛要把字詞嚼碎,“東宮太子和靳總督嫡長女。說是來彥公主才逾蘇小貌並王嬙,嫡長女雖也秀外慧中,可三公主與燕小王爺才是郎才女貌的一雙璧人。”
好不容易喘口氣的白丸溪聽見後,笑得更暢快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氣來,看了看好友怒容鬱結的麵龐,心下一涼:“燕林甫,你該不會是當麵頂撞……”
“當麵頂撞?嗬嗬,那倒不至於。”細膩白皙的玉笛在燕決手指尖飛速旋轉,“我隻是說既如此太子與三公主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跟了我燕林甫那叫遇人不淑。”
白丸溪倒吸一口冷氣。
來彥公主雖與當今聖上並無血緣關係,可這話當麵說出來總歸有些大逆不道。
“然後呢?”
燕決看他一眼:“沒轍!他裝沒聽懂,無論拐彎抹角還是以退為進,他都不鬆口。我總不能為了婚事現在就……”
白丸溪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雖同情好友的遭遇,可同時也慶幸他沒衝動。
“婚事安排在何時?”
“並未說明,不過現如今他們正忙花朝節,至少也得在此之後了。”
“如此說來還未下旨?”
“沒錯,今日隻是與我提及,但,肯定不會太晚——他急著呢。”
白丸溪沒說話了,燕決轉頭,便看見身邊好友充滿慈愛的目光,不禁渾身發麻:“做什麼?”
“長大了。”
燕決不懂好友在發什麼癲,起身向外走去。
白丸溪叫住他:“去哪?”
“百香樓。”燕決定身,“白公子若是得閒無事,不如把茶喝了再回白府。”
燕決說完這句話卻站在原地不動了。白丸溪坐在軟椅上,好笑地盯著他:“林甫不是要去百香樓?”
燕決回身,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欽唐,我當真表現得如此明顯?”就連皇帝老兒都看得明白?
白丸溪吹開茶葉,呷了一口:“林甫,隻要認識你超出一旬,就沒有人不知道你燕小王爺的司馬昭之心。”
“那為何坊間傳言我同她之間深仇大恨,早已反目成仇?“
白丸溪瞥他一眼:“還能為什麼?自己作的唄。“
“……”燕決頓了頓道,“我裝模做樣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
“什麼?”白丸溪隻聽見小王爺嘀嘀咕咕。
“無事。”燕決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子,“走了。”
……
靳宅後院。
風穿過大街小巷,來到靳宅後院,吹得桃花朵朵飄落。
一場赤手空拳的戰鬥正在一男一女之間上演。
隻見那名女子被步步緊逼,已退至牆角無路可退。她擒住男人的左手臂,欲從他側邊溜走,卻低估了男人的力量,被反擒住雙手動彈不得。
“你贏了。”靳雁示意男子放開他。
烏崖動作極快地收回手:“多有得罪。”
靳雁活動了下方才被緊緊扣住的手腕,問道:“如何?”
“大小姐身手非凡,在尋常女子之中已是不可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