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穿過重重人群之後,厄爾思迪帶著他們停在了三層靠裡側的一個窗口前。
窗口設置得很高,以長安如今的身高,站直了身子也隻能勉強露出個腦袋來,他踮起腳朝裡麵望去,發現一個穿著製服的人正靠著椅子打瞌睡。
直到厄爾思迪伸手敲了敲玻璃窗,那人才緩緩睜開眼,待看清窗外的人的模樣時,才終於如夢初醒一般,手忙腳亂地扶了扶頭頂歪掉的帽子,直起身子道:“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厄爾思迪先生?”
厄爾思迪似乎絲毫沒有對對方的消極怠工表示不快,他依舊麵帶微笑,指了指長安和希爾達:“麻煩幫這兩個孩子注冊一下。”
“好的,請稍等。”裡麵的人立刻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兩個金屬手環,對著麵前的屏幕劈裡啪啦一陣操作後,將手環從窗口遞了出來:“請您讓他們錄入一下指紋和人臉信息。”
厄爾思迪抬手接過手環,讓長安和希爾達分彆在各自的手環上按了指紋,順便把自己的名字輸了進去。
裡麵的人拿回錄入了個人信息的手環後,又是劈裡啪啦地一番操作,不到半分鐘,便效率極高地完成了注冊,規規矩矩地將兩個金屬手環遞到了厄爾思迪手中:“注冊完成了,厄爾思迪先生。”
“好的,辛苦你了。”厄爾思迪將手環遞給長安和希爾達,然後抬頭看向裡麵那個已經滿頭大汗的男人,臉上笑容漸收:“老板不喜歡不認真的員工,你知道的。”
“我知道,先生……我隻是、我隻是不小心睡著了!請您饒過我這一回!”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男人突然歇斯底裡起來,他渾身顫抖著,甚至從窗口伸出手試圖抓住厄爾思迪的胳膊:“請您相信我!”
男人此刻滿心都是懊悔,信息登記處是個好差事,工作任務量不多,平時沒什麼人管,薪水也高,上一任登記員退休後,他花了不少錢才托關係搞到這個職位,本以為自此能過上幾年滋潤日子,卻沒想到剛上任沒幾天,就好死不死地碰見了厄爾思迪這個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的神經病,還偏偏被他撞見自己在工作時間睡覺……
想到之前那些犯了錯的同事的下場——男人簡直不寒而栗。
厄爾思迪輕描淡寫地後撤了一步,抬手撥通了通訊,對著那邊交代了幾句後,他抬眼看向那個男人,麵色如常地微笑道:“餐飲部說那些小家夥們最近有點營養不良,那就麻煩你去幫幫忙了。”
將男人撕心裂肺的求饒聲甩到身後,厄爾思迪神情自若地帶著兩人原路返回,長安和希爾達對視了一眼,顯然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眼前的這個男人,實際性格恐怕遠沒有看上去那樣溫和。
三人重新回到了來時的電梯,等待電梯運行的時候,厄爾思迪突然彎下腰,將綁在兩人手腕上的機械繩解了下來,然後拿過長安手上的金屬手環,大致比量了下他的手腕粗細後,機械指節微微用力——隻聽“哢噠”一聲,手環便牢牢地鎖在了長安的手腕上。
對於旁邊的希爾達,他也進行了同樣的操作。
“這是代表你們身份的手環。”厄爾思迪耐心地為他們解釋:“平時乘坐電梯、出入房間、去餐廳吃飯都可以刷手環,你們比賽贏的錢也都會存在這裡。”
長安默默低頭打量著腕上鎖死後便無法再摘下的手環,直覺這東西應當還有彆的用處。
果不其然,緊接著,厄爾思迪就輕飄飄地補充道:“啊,對了,這個手環還有安保功能,一旦你們離開賭場,或者有什麼鬨事的想法……”
說著,他緩緩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它就會把你們炸成碎片。”
電梯裡一片寂靜。
希爾達冷著臉不說話,她早已經習慣了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生活,從有記憶那天起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因此手腕上綁了個炸彈這件事,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所謂。
至於長安,他正認真考慮著把手環拆掉的可能性。
見沒嚇到他們,厄爾思迪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膀,就在此時,電梯中傳來“叮”的一聲輕響——二層到了。
“走吧,孩子們。”厄爾思迪笑著朝他們招招手:“我帶你們去找房間。”
長安跟在他身後跨出電梯,終於見到了二層的樣子。
和一三層不同,二層的地板牆壁以及房門大多是由金屬建造,整體色調呈亮眼的銀白色。
這層的整體構造有些類似長安那個世界的酒店,走廊兩側都是一個挨一個的房間,路上有許多岔路口,不同方向的房間有不同的編號。
有的岔路儘頭則是較為空曠的其它區域,長安跟著厄爾思迪找房間的路上,在心裡默默記住了訓練區和餐廳的大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