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力量正在飛速流失,可麵對發狂的異種,他卻始終無法找到近身的機會,如果不儘快將其解決,那等待著他的下場必然會十分淒慘。
隻猶豫了幾秒,金就做出了決定,他咬咬牙,調動起身體剩餘的全部力量,飛速朝著異種衝過去,看上去似乎是要與它同歸於儘,外麵圍觀的人群不由得發出驚呼。
下一秒,隻見金毫不避讓地迎上異種大張的嘴,決絕地將自己的左手送了進去,在異種咬下的一瞬間,右手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它後脖頸裂開的傷口處,沒了堅硬的皮膚阻擋,儲電匕首中的電流立刻麻痹了異種的身體,延緩了它的下一步行動,金則趁機又將匕首拔出,自上而下狠狠刺入了異種的腦袋,刀刃攪動,異種便徹底斷了氣。
至此,比賽終於結束。
籠門緩緩打開,長安匆忙丟下工具跑進籠裡,接住了搖搖欲墜的金。他的左臂自肘關節往下齊根斷掉,鮮血不停地從斷口處湧出,長安扶著他在角落坐下,撕掉衣服的一角給他進行緊急包紮止血。
金的臉因大量失血而變得慘白,但好在還有些意識,他艱難地將目光投向手邊那個沉默的玩具熊,乾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艾文看著眼前對自己道謝的小男孩,輕輕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很快,失血過多導致金陷入了昏迷,好在三層設有專門接收傷員的醫院,長安找工作人員問清位置後,便背著金朝醫院的方向跑去。
金斷臂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著血,長安的半邊衣服已經完全被他的鮮血浸透,路上的人見到他們這副模樣,紛紛嫌惡地躲到了一旁。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去醫院的路因此而變得格外通暢,長安背著金一路狂奔,總算見到了寫著醫院的標示牌。
醫院的構造和訓練區類似,分為外麵的外傷區和裡麵的手術區,外傷區不算太大,但幾乎每張床上都躺了人,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長安背著金進來時,甚至還看到了個被異種咬沒了雙腿的少年,或許是沒錢醫治,少年隻能背靠著牆坐在地上,抬起頭神情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最終的結局。
長安不忍再看,他尋了張空閒的床位將金放了上去,隨手抓來一位路過的醫生,讓他幫忙給金止了血。
確保斷口不再繼續流血後,醫生扶了扶眼鏡,瞥了一眼長安道:“要安義肢嗎?”
長安下意識地想點頭,可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他們現在完全無法負擔得起這樣高昂的費用。
他心中懷著最後一絲希冀問道:“這裡可以賒賬嗎?”
“不可以。”醫生聳了聳肩膀:“不過義肢隨時都能安,你們可以等攢夠錢再來。”
“好的。”長安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謝謝您。”
“不用謝。”醫生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機器,在上麵按了幾下後打印出一張賬單遞給了長安:“去交款吧。”
長安接過賬單看了一眼,發現上麵的床位費、看診費、醫用器械消毒費、藥品費等十多項費用加起來,竟然達到了整整一千聯邦幣!
這對於現在身無分文的長安來說,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他有些頭疼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金,驀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飛快地低頭看向腕上的光腦——下午一點二十六分,距離他報名的那場比賽開始還有四分鐘。
“麻煩你在這看著他。”長安把艾文放到金的枕邊囑咐道:“如果醫生來催你就讓他們再等等,我會儘快趕回來。”
艾文猜到了他的打算,不過並沒有阻攔他,隻是趕在他離開前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
長安朝他笑了笑:“知道了。”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