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音回頭看了聲音的主人一眼,繼而無視掉他繼續自虐。這時候的雪見迷音大概已經入魔了,她的眼中除了黃澄澄的網球一個接著一個從眼前劃過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
握住球拍的雙手有一股暖流湧上,不停在身體中橫衝直撞,令她格外難受,甚至連身上的擦傷也全然不知。
舉起球拍,算準距離和時間,朝著前方揮去,卻不見再有網球射/出。
這時雪見迷音才稍稍清醒了些。
發球機的電源被人拔掉了。
迷音正想走上前去插好,沒想到這一動牽扯到了膝蓋上的擦傷。她輕輕地皺眉,悶哼了一聲: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還想繼續下去嗎?”手塚國光從發球機旁向她走去。
她居然連有人把電源拔掉也不知道。
“為什麼不想?”迷音本想奉告他不要多管閒事,後來再細細一想,他們在同一個班級低頭不見抬頭見,再加上人家也是好意,才回了這麼一句話。
“……網球不是這麼練的。”
“怎麼,我褻瀆了你最心愛的網球?”迷音的口氣依然很衝,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是很煩躁。以前的雪見和手塚國光分彆是女子和男子網球部長,一直都是相敬如賓,也沒有什麼過節。
手塚國光看著她這樣子,先向接待小姐示意讓她離開,接著才回答道:“你的心沒有靜下來,如論做什麼事都做不好的。”
這種道理迷音是知道的,可是她在網球麵前一向是會選擇性遺忘很多事情的,整個人都會變得衝動而暴躁,即使她現在依然維持著一張冰山臉。
愣愣地盯了一會兒自己握拍的手,上麵是一道一道細細的血絲,雖然傷口不深卻密密麻麻地滿布著。
人們一般都會說,下棋作畫的時候需要如止水一般的心,但是對於一項運動,人們卻隻會留下“熱血”的印象。殊不知,作為一個運動員來說,平靜和睿智也是必不可少的素質之一。運動確實需要足夠的熱血,可是熱血過了頭可就是狂躁症了。
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劉海,迷音這才完全清醒過來。這兩天,她經曆的事情太多也太壓抑了,居然已經到達了需要用這種手段來傾瀉的程度。
“謝謝你。”迷音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手塚國光,大概整個男網部裡麵就他比較順眼點了吧。
“如果是想要用球場,請隨意。”迷音是看到前台小姐陪著他一起來的,想來也是因為沒有空球場了。
“啊。”手塚點點頭,左手扶了一下眼睛,背著球袋轉向空球場。
迷音再次啟動了發球機。這一次,她讓自己沉下心來,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不管是王璆的往事也好,雪見的記憶也好,這都與她現在所要做的事情無關。
她要做的,隻是打網球而已!
至少現在,她需要這樣……
雪見迷音的自製力一向是很強大的,所以她很快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重新拿起球拍,對著設置為平常速度的發球機做好準備動作。
——揮拍!
鑒於雪見迷音這個身體有著強大的視力和運動神經,迷音毫不費事地接到了球。她逼著自己直視網球在球拍上的旋轉,緊握球拍,手臂用力將球往外推。終於將球打了回去!
雖然距離還不夠遠,至少她已經成功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