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延。”同事拍了拍他的肩,“小奶茶又來了。”
鬆延還未從天旋地轉中回過神來,半天沒說話,那鑽心的疼痛仿佛還停留在身上。
怎麼回事?他……他重生了?
同事喊他:“鬆延,你怎麼了?”
他隻記得自己明明爬上了屋頂,隻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然後有人推了一下自己。
是誰把他推下來的?
“鬆延——”
鬆延回過神來,猛地從辦公椅上躍起,大口喘著粗氣。
同事被他嚇了一跳:“鬆延,你、你沒事吧?”
他身處於辦公室,四周沒有饑餓的喪屍,沒有居心叵測的同伴。
現在很安全。
鬆延說:“我,我沒事……”
同事瞧見他有些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真的沒事嗎?”
鬆延強撐起臉上的笑:“我隻是有點困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同事揶揄道,“小奶茶又來了。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小心他心疼。”
嘴比腦快,鬆延無奈笑道:“他的信息素是奶綠味,不是奶茶味。”
讓他知道了肯定又要鬨。
抬頭看見門外的竇鈺祺時,鬆延愣住了。
心臟在胸腔中砰砰直跳。
鬆延差點忘記自己重生了,能夠再次和竇鈺祺見麵。
“知道了知道了。”同事戲謔地說,“你們好好聊,不要再吵架了哦。”
說完,他便離開了辦公室。
傍晚六點過,辦公室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竇鈺祺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外,隔著玻璃門眼巴巴地望著他,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大狗。
他怎麼來了?
一陣欣喜之後,疑慮浮上他的心頭。
上一世這個時候,他們還在冷戰。這一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竇鈺祺仍然一動不動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眼裡水光瀲灩,麵上有些委屈。
看著他這副模樣,鬆延才想起來,不久前自己才和竇鈺祺千交萬代過,不要在工作時打擾自己。
想到這裡,鬆延麵上顯出一個輕鬆的笑,對他招了招手。
竇鈺祺快步走近,蹲下扒住辦公椅扶手,露出乖巧的笑容:“鬆先生。”
“說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鬆先生了。”鬆延說,“怪生分的。”
竇鈺祺眉開眼笑,握住鬆延的一隻手:“那哥的意思是,我們不是那種生分的關係?”
鬆延目光躲閃,想要把手抽回,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少年的手溫暖細膩。鬆延坐在辦公室吹了一天的冷氣,手有些冷。
“鬆先生,你的手好冰。”竇鈺祺將鬆延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鬆延一使勁,終於將手抽了回來。
手裡空了,竇鈺祺也不失落,而是對著鬆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鬆延猛地轉回頭,看著麵前已然熄屏的電腦。
這家夥……
“走吧。”鬆延輕搖腦袋,關閉電腦起身,“今天哥請你吃飯。”
竇鈺祺想了一下,問:“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嗎?”
鬆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今天是世界末日前的狂歡。”
竇鈺祺愣了愣,隨即揚起笑,和鬆延說起了這周發生的事。
“原來大學每節課都在不同的教室上課。”
“嗯。”
“而且每天的課都很少,不像高中一樣,從早到晚全是課。”
“嗯。”
“老師管得不嚴,隻要不是太囂張,上課玩手機都沒人管……”
鬆延聽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他的話,心中卻在想彆的事。
小孩兒自小便沒了爸,十四歲媽媽也走了,靠著家裡人留下來的資產度過了這兩年。高考發揮不錯,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本來一切都好起來了,卻又趕上了世界末日……
“鬆先生!”
鬆延從思緒中抽離:“嗯?”
竇鈺祺撇嘴:“鬆先生又不聽我說話。”
“不是。”鬆延無奈地搖頭笑笑,“隻是聽到你說的這些,想到了我的大學。”
“那個時候的鬆先生一定也很可愛。”說完他立刻補充,“——不過沒現在可愛。”
鬆延麵皮薄,聽到這句話不禁紅了臉。他掩飾般丟下竇鈺祺快步前去:“說什麼呢?快走,今天周五,晚了沒位置了。”
竇鈺祺偷笑著掃了眼他發紅的耳尖,沒戳穿。
“鬆先生,等等我。”
一頓飽餐之後,鬆延帶著竇鈺祺回了家。
“今晚就在這裡睡吧。”鬆延打開次臥的門——深綠色的床單鋪在床上,同色係的枕頭和被子看上去柔軟不已,更添一層溫馨;一隻淺黃色的毛絨小狗趴在被子裡,露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
身邊的人出奇的安靜。鬆延轉頭看去,發現竇鈺祺愣愣地盯著毛絨小狗看。
看著這樣的竇鈺祺,鬆延的神情變得柔軟。
“明天有事嗎?沒事的話陪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好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