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向突然出聲的竇鈺祺。
“它們咬傷人類,唾液裡的病毒進入傷口、進入血液,再進入大腦。”曲一蓧感受到齊思然懷疑的目光,聳了聳肩道,“當然,隻是一種猜測。”
竇鈺祺將砍斷的枝乾撥到一旁:“這麼說,病毒在唾液裡麵?”
“可能吧。”鬆延回想了下,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至少在鬆延的認知中,感染曆程就是如此——被咬、發燒、昏迷、屍變。
如果一個人因受傷或其他原因自然死亡,那麼他是不會屍變的。
鬆延隨意道:“怎麼了?”
“既然唾液中有病毒,那麼其他□□——例如血液中,不含病毒的可能性有多大?”
鬆延的動作有片刻的凝固。
的確,他從沒想過這方麵。
鬆延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固定模式。
人類變成行屍,是因為被咬、被感染。可他們被感染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唾液嗎?會不會因為唾液感染,反而忽略血液感染。
可話說回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的確沒見過咬傷導致屍變以外的情況。
竇鈺祺的話仿佛一記重錘,讓眾人噤了聲。
幾人各有所思,一時間,除了遠處傳來的喈喈鳥鳴,再無彆的聲音。
齊思然打破沉默:“剛才,展館外發生了什麼?”
曲一蓧搖搖頭:“不知道。它們隻是站在門廊前——既沒有進入展廳,也沒有發出聲音。”
“就像在躲雨一樣。”鬆延道,“它們會集合掃蕩每一個角落,也會躲雨……有時候,不知道它們是真沒有神智,還是在裝傻。”
竇鈺祺停了下來:“到山頂了。”
鬆延瞧了瞧氣喘籲籲的齊思然和任欣,他自己也是渾身冒汗。
“休息一下吧。”
他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打開水杯潤了潤嘴唇,又將水杯放回背包。
這說是一座公園,其實就是幾座連綿不斷的山。人們將最外圍的山修建成了公園,其後的山則未做多大變動。
鬆延看向幾座連綿起伏的山峰,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
“翻過這幾座山,就到H省了,大概要四天。”曲一蓧一邊看著地圖一邊道。
四天就四天吧。
鬆延想。
之後的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G省與H省交際之處位於山地,可以說,這是修建在山地上的城市。
日頭逐漸西移。雖然落日未至,但太陽已跌落山頭。
少了陽光的直射,林間涼意陡增。
山與山之間的公路上,一輛邊三輪摩托正馳騁前行。
麵對前方的上行路段,摩托陡然加速,逃離了山體的蔭蔽。
陽光就是在這時重臨大地。
齊修然一手扶住座前的扶手——畢竟是戚易開車;一手擋在眼前,避免強烈的光線刺傷雙眼。
遠處,一座建築逐漸顯出身影。
國道上不乏因意外而撞毀的汽車,很多時候,隻留下一條僅容邊三輪摩托通過的路。
雖然戚易開車毛躁,但好歹技術不錯。
所以大多時候,破損的車身隻與齊修然擦身而過。
偶爾有路旁的喪屍被摩托的聲響吸引注意。
每當這時候,齊修然便會把目光鎖定在它們身上,看著它們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野中。
通過方才的山路後,前方便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戚易心情極好地吹了聲口哨。
隨即,在速度未減分毫的情況下,她鬆開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副墨鏡。
戚易嘗試單手戴上墨鏡,但很顯然,左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靈活。
在曆經好幾次失敗後,戚易耐心告罄。
就在她準備鬆開右手的那一刻,墨鏡被身後的人奪走。
夏薩立將墨鏡替她戴好。
“好好開車。”
戚易:“……”
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齊修然放下手,聽見戚易說了句什麼。
她沒聽懂。
齊修然瞥了一眼她笑容燦爛的臉,推測她剛剛是在用母語道謝。
漸漸的,她們離那座建築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工廠。
邊三輪摩托逐漸減速,在距工廠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了。
三人下車,從邊座的後備箱裡取出自己的東西。
齊修然摩挲著車身漆黑的邊三輪摩托。這種摩托她從前隻在電視裡見過,雖然現在,灰塵和血跡讓其如明珠蒙塵,但齊修然能看出這車價值不菲。
“你還沒告訴我這車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