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到頭頂——正午到了。
儘管入秋已久,中午的太陽仍然烤得人發燙。
不遠處的樹下一大片樹蔭。
五人暫停前行,來到樹蔭底下坐著。
最後一滴水被灌入口中。
鬆延甩了甩水瓶——一滴水也沒有了。
竇鈺祺把自己的水瓶遞給鬆延,他接過,一連灌了好幾口。
“我們得找點水了。”竇鈺祺說,“工廠說不定就有——不用進去,就在外麵找找看。”
休息過後,幾人便重新上路了。
終於,他們抵達了工廠。
曲一蓧自告奮勇要進去找水,齊思然陪著她一起去,剩下的人留在門口,等她們回來。
然而,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一陣求救聲傳來。
“嘿,你們好。”鬆延循著聲音看去,看見一個男人靠在牆邊。
他一瘸一拐地向他們走來。
“能幫我一個忙嗎?我出來找路,結果受傷了,但我的朋友們還在裡麵等著我回去。”男人看了眼曲一蓧手中空空如也的水杯,“你們在找飲用水是嗎?工廠的辦公室裡有很多,而且那裡很安全。”
“就是這裡。”林全非將眾人帶到一條通風管道前,“這裡連接工廠許多房間,包括財務室。”
鬆延充滿懷疑地看了看這條不過半人高的通風管道:“確認安全嗎?”
林全非點了點頭:“工廠裡的行屍都被鎖在一間廠房裡了——財務室則被鎖在另一片廠區,我們沒法從正門離開。大家都不清楚外麵的狀況,所以隻有我一個人出來探探路。”
鬆延對齊思然道:“你和一蓧帶著任欣留在外麵,我和小祺把他送回去後再說飲用水的事。”
齊思然點頭。
接著,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如果情況不對,趕緊跑——出來後我們再彙合。”
看著齊思然充滿擔憂的眼神,鬆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走吧。”鬆延道。
竇鈺祺鑽進通風管道,鬆延攙扶著林全非緊隨其後。
通風管道高僅半米,寬僅容一人通過。嗚咽的風聲不知從何而出,奔湧在管道內。
除了風聲和走路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從這裡到財務室要多久?”鬆延低聲問道。
林全非說:“出來時,我大概走了十來分鐘,並在管道上做了些標記——接下來往左轉。”
在管道中七拐八拐,鬆延失去了方向感。
“快到了嗎?”他問。
“快了。”林全非說,“大概還有三分鐘……”
話沒說完,拐角處刺出一隻行屍。
突如其來的驚嚇搞得三人毛骨悚然。
它發出吼叫,竇鈺祺讓它閉了嘴。
管道儘頭傳來奇怪的聲響。
“鬆哥。”竇鈺祺頭也不回道,“快回去。”
不用竇鈺祺催促,鬆延已經拖起林全非往上一個岔路口走。
那聲音越來越近。
是喪屍的嘶吼聲。聽動靜,還不止一隻。
“還有沒有其他的路能到財務室?”
“我、我不確定。”林全非顯然也聽清了那是什麼聲音,“但我們可以試試看——走另一個方向。”
三人連滾帶爬地回到岔路口。
“往左……不,往右。”
林全非的鼻尖上都是汗。其他的路根本沒走過,他隻能交給老天。
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
“走哪?”鬆延問。
林全非的腦袋飛速旋轉,試圖根據從前的經驗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通風管道平麵圖。
“往、往前……”
三人正位於一條長長的通風管道中段,前後左右都是空蕩蕩的管道。
突然間,管道鐵皮“砰——”的一聲被撞響。
儘頭冒出了一顆喪屍腦袋。
聽見動靜,一行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鐵皮上出現熟悉的標記,林全非仿佛看到勝利的曙光。
“快到了!”他說,“前麵的分路處右轉,左轉,再直走就到了。”
鬆延一邊搭著林全非,一邊彎腰在管道中前進,此時他額上全是汗。
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粗略一聽,少說也有三四隻。
與此同時,他們抵達了出口。
最先聽到通風管道裡動靜的人是溫似。
她警惕地站起身,來到管道口側邊,和探頭而出的鬆延打了個照麵。
正好奇這人是誰,溫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我回來了。”
溫似又驚又喜:“小非?”
鬆延最先跳出,然後同石磊溫似連拖帶拽,將林全非拉了出來。
接著,管道裡跳出個高高瘦瘦的青年。
“呃,沒想到……你還帶了兩位朋友回來。”溫似用提防的眼神看著他們。
“不止兩位。”青年道。
下一刻,他轉身,將管道門關上,管道儘頭傳來奇怪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