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左源顫巍巍地道了聲“好”後,又道:“對了青姐,找些東西把門擋住,它們在拆繩子。”
“嗯,知道了,快回去吧。”
就在張左源把腳探回去的同時,他餘光注意到了什麼。
“嗯?底下有人?”
聞言,林杏春也探頭看去。
兩個人在底下蹦蹦跳跳又揮手,看上去十分著急。
“他們好像在說什麼……”林杏春聽了會兒,終於聽出來,“他們在喊我們的名字。”
兩人為之一振,異口同聲:“是鬆先生和思然!”
齊思然本打算喊一嗓子就跑,能喊醒多少人算多少人。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要尋找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頭頂上。
於是他們隻好在不引來彆人的情況下,想方設法吸引張左源的注意力。
夜色深垂,再加上距離不近,兩人實在看不清。
“他們看見我們了嗎?”
齊思然努力想要看清楚:“看見了!是左源和杏春姐,他們在揮手。”
鬆延抽空感歎了下年輕人的視力就是不一樣。
“他們是打算從窗戶離開?”
鬆延瞥了眼門廳內的喪屍。
它伸長了舌頭,貼在玻璃門上,雙眼流露出渴望。
“那我們等等吧。”齊思然裹緊鬥篷,企圖將無縫不鑽的風隔絕在外,“我去看看出口在哪。”
熟悉的夥伴突然出現在自己腳底,張左源快流淚了。
他翻進屋內,正好這時,劉青和魚竹茹飆了進來。
“青姐,鬆先生在……”
他話還沒說完,木門便被砰地關上了。
隨之而來的是七手八腳的拍門聲。
它們進來了。
不用誰多說,三人默契地將衣櫃移到門邊擋住。
“快——”劉青把懷裡的床單丟到床上,“把它們係在一起。”
張左源一邊動手一邊快速道:“青姐,鬆先生和思然在樓下。”
劉青先是驚訝了下,隨後心頭湧上一陣欣喜。
他們果然還活著!
魚竹茹觀察著他們的臉色:“他們是誰?”
“是我們的朋友。”張左源的表情柔和下來,“在之前的營地裡,我們走散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他們。”
魚竹茹能察覺到兩人發自內心的喜悅。
那種和相依為命的夥伴分開後,又在絕境之中偶遇的喜悅——這種感受是她這種人無法獲得的。
“好了。”
劉青拉了拉繩子,檢驗著是否結實。
不大的臥室裡站著三個人,略顯擁擠。
張左源擠到窗邊:“杏春姐,弄好了沒?”
“好了——”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左源接過綁在一起的床單,拉進屋內。
門邊傳來一聲刺耳的擦響。
竟是衣櫃被它們推開了些。
“你弄你的,我來。”
魚竹茹來到床邊,同隨後趕上來的劉青一起把床挪到衣櫃後抵住。
張左源把床單一端栓到床腳,支著腦袋道:“杏春姐,讓孩子們先走。”
林杏春把兩個孩子拉到窗邊:“抓緊繩子,踩著繩結,慢慢滑下去——鬆叔叔在下麵接著你們呢。無論發生什麼都彆鬆手,知道嗎?”
任欣本來怕得不行,但看見被頂開一條細縫的木門,又聽說鬆延在下麵後,她頓時來了勇氣。
任欣看了看許成禮,鼓起一口氣道:“林阿姨,我先去吧,我不怕。”
林杏春揉了揉她的腦袋,一口親在她毛茸茸的發心上。
床單垂在地麵,隨著空氣的流動輕輕擺動。
8號樓外的兩人焦心不已,卻又做不了彆的什麼,隻能儘可能地穩住飄揚的床單繩。
第一個下來的居然是任欣。
鬆延伸手,把她攏進懷裡。
“真勇敢。”他說。
緊隨其後的是許成禮和林杏春。
儘管鬆延和林杏春才認識沒多久,但經曆了那麼多,又在這種地方重逢,一種無以言表的親切感湧上心間。
“樓裡發生了什麼?”鬆延一邊拉著床單繩一邊問。
“門是壞的,關不了。”林杏春來到8號樓大門邊,和裡麵的活屍對視,“睡到半夜,突然它們就來了。”
林杏春搖了搖掛在大門上的重鎖:“果然,被上鎖了。”
聽見這番話,鬆延心裡蹦出一個猜想:“那個叫‘明悅’的人,他在製造活屍。”
這句話把眾人駭得不輕。
林杏春問:“誰是明悅?”
“掌管幸福小區的人。”
她皺眉問道:“鄒老板?”
鬆延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他叫明悅。”
正聊著,張左源也抵達了一樓。
“鬆先生。”張左源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可算是見著你了!”
“對了,小祺呢?”
鬆延問起,幾人這才想到他。
“……”張左源頓了頓道,“如果我說,他去找你了……”
幾人正聊得興起,一個人倏地落到他們身邊,摔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