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上。
“抓到你了,姐姐……”
!
!!!!!!
手中的刀瞬間掉落。
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紙片人怎麼可能來到三次元?!!
……
這個男人,是起點男頻小說《妖邪修真》中的人物。
我們,相識於一場蓄謀已久地意外。
那年,我二十七,剛考完研,在家瘋狂擺爛。
熬夜修仙到淩晨五點,一覺醒來,竟是穿進了《妖邪修真》這個披著熱血皮,實則血腥暴力的二次元修真世界中。
穿書了就算了,穿的還是其中和我同名同姓的炮灰男配祁葉!
是的,我,祁葉,二十一世紀貨真價實的妙齡少女一枚,一朝穿書,倒黴催的,穿的不僅是個炮灰,還是個男配!
男配!!
男的!!!
不幸中的萬幸,大概就是這炮灰男配祁葉,竟是個男裝大佬,扮男裝的女嬌娥。
我還是保留了女兒身的。
不過,也難怪在《妖邪修真》中,直到為了男主楚青墮入無間地獄,神識湮滅化作無心傀儡,原主還是單身汪一隻。
經曆了一係列的拒絕接受、被迫接受,這種半點都不科學的事實後。
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躺平,先按著劇情走再說。
可萬萬沒想到,我在這《妖邪修真》中迎接的第一場戲份,不是被男主女主打臉,而是所有地球人都深惡痛絕的——考試!
……
“沙沙沙……”
太陽兢兢業業地半掛在空中,古色古香的房間裡,十幾個青蔥少年,身著白色長袍低頭奮筆疾書。
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瘦高個灰袍中年男子,正在其間巡視。
“啪”的一聲,毛筆和硯台相撞的清脆聲音在我耳邊炸開,抬頭豔羨地看了一眼已經趴在那小憩的白袍少年。
任陽光傾瀉在指尖,我歎了口氣,繼續埋頭奮筆疾書。
沒辦法,誰能想到有一天,我,祁葉,文科研一新生,考完研的第一年,不是在用電腦寫論文,而是在用毛筆寫修真試卷。
“還有一刻鐘。”
灰袍男子慢條斯理地提醒眾人。
我咬緊牙關,緊趕慢趕,終於趕在這十五分鐘的最後一刻,放下手中的毛筆,及時交上了試卷。
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感謝小時候心血來潮學過一段時間毛筆書法的自己。
“咚咚咚”,伴隨著鐘聲,灰袍男子已然帶著試卷離開,白袍少年們也陸陸續續起身離去。
我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袍,隨著眾人緩步向外走去。
寒風肆虐。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一腳邁出,瞬間從暖春闖進了冷冬。
淅淅瀝瀝的雪粒像是無數小飛蟲,貪婪地吞吃著我身上的溫暖。
指尖一片冰涼,我哆嗦著指尖扣上白袍最上麵一顆紐扣,戴上背後的帽子,極儘所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大自然仿若是最最巧手的畫師,將整個世界妝點得銀裝素裹、恍若仙境。
視野所及,周遭身著白袍的少年少女,一個個裹得像是白麵團子。
……
“嗚嗚嗚,綾音,怎麼辦,最後一道題我沒寫出來!”
一隻白麵團子向著另一隻白麵團子慘兮兮地嚷嚷,仿佛在尋求安慰。
“嗚嗚嗚,小白,我也是!!!誰知道五行相克和五行相生之間的異同點啊?我絞儘了腦汁也就寫了一點點!”
另一隻白麵團子皺著一張小臉哭兮兮。
“嘿嘿……”一隻格外壯碩的白麵團子擠到兩隻白麵團子之間,“應該都知道,畢竟……”
他賤兮兮地勾起了唇角,“劉夫子前幾日剛剛和祁葉小郎君討論過這個問題啊!”
“什麼?!!”
……
白麵團子們紛紛驚呼。
我張了張嘴,趕緊低頭加快了腳步。
“誒,就是……那個祁葉小郎君嗎?”
一隻白麵團子小小聲地推了推她旁邊的團子。
“和劉夫子討論誒!還能是哪個祁葉小郎君?劉夫子是什麼水平?那可是放眼整個梅城最有學識的人了。”
“能和劉夫子相互辯論,而落於不敗之地的小郎君,怕也隻有梅城第一世家祁家的祁葉小郎君了。”
另一隻白麵團子恨鐵不成鋼地壓低了聲音。
“不過,說起來,這祁葉小郎君今日怎的沒見到?”
“好像是沒見到誒。”
白麵團子們互相推推嚷嚷。
……
我:“……”
再一次不動聲色地拉低了帽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轟隆轟隆”的聲響突然響起,隨眾人一起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一個大了無數號的巨型白麵團子正從遠方跌跌撞撞地快速跑來。
!!!
我瞳孔地震。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