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兵法算是給總指揮玩明白了……(1 / 2)

粘稠的血液沿著顴骨流下,腦部經受的強烈振蕩讓我全身都在顫抖。我一手屈起,用力格住敵人手腕,以抵擋即將落下的利刃;另一手在身側的地麵上不停地摸索,尋找掉落的手|槍。我記得它就掉在附近——後來看係統回放時,才知道它也確實在附近——隻不過在離我1.5米左右的地方。

超過了我一臂能夠到的距離。

而就在這時,一雙腳走入了了我的視野。那雙腳上穿的不是作戰靴,而是一雙藍白相間的運動單鞋,步子有些遲疑,似乎它的主人也在害怕。

但最終,它輕輕抬起,把槍朝著我的方向踢了一下。

我迅速抓住手|槍握把,抬槍頂住敵人後背扣動了扳機。

彈匣內隻剩3發子彈,但足夠了,重傷後敵人壓製著我的力量迅速鬆了下去。我順勢奪過他的匕首,翻身起來,割斷了他的喉管。

推開敵人的屍體,我起身走到人群中,開始割綁住人質手的繩子。

這時才看清剛剛踢槍救我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學生,外套上印有某中學校徽,應該是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被劫持的。我感歎於他在那樣危急時刻表現出的驚人的果敢,甚至想告訴他,如果他將來願意成為軍人,一定會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軍人。

但話到嘴邊,我才陡然覺出無稽來。

他隻是一團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數據而已。他的“生命”——如果可以用這個詞的話——長度僅有3天,就在幾小時後,他就會化為存儲空間裡一串冰冷的0和1。

人質一個接一個重獲自由,彼此攙扶著,跌跌撞撞奔向山下的安全地帶。

走在最後的一個女人我看著有幾分眼熟,反應了一下,才想起是在購物中心門口曾經遇到過的那個加班社畜。她當時穿的是高跟鞋,此時卻光著一雙腳,大概是之前押送的人嫌她走得慢的緣故。此時,她行走的動作明顯吃力,每走一步表情都透著痛苦。

“你等一下。”我叫住了她。

見我走近,她麵露恐懼,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卻沒敢動。

我這才意識到我此刻我樣子應該也挺可怕的,滿臉是血,掌中的匕首還隱隱泛著寒光。

於是我停下腳步。從急救包裡拿了兩個一次性創口貼,遞過去。

她瞪大雙眼,眼圈倏忽間紅了。

她顫聲說:“謝謝、謝謝你……”

她接過創口貼的時候,有液體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微怔了怔。

一串冰冷的0和1,竟也有著溫熱的眼淚。

淩晨2:39。

在22名人質全部被順利解救過後,4號他們和機動隊殘兵的廝殺也到了尾聲。

我們損失了一名組員,4號和另一名組員也都受了傷。趁他們處理傷口,我往北走了一段,找了一處高地,觀察了片刻北山戰場的形勢。回來時,就見3號背著槍坐在他們中間——他竟然奇跡般完好無損地從山上下來了。

見我一臉意外,3號笑:“總指揮看見我,好像不怎麼高興啊?”

“這你就沒眼力價了吧,你錯過了一個光榮的機會!”4號嘖嘖兩聲,開始一本正經放厥詞,“你說你剛剛要是為了救我們掛了,你就永遠活在同誌們心裡了!你還非得回來,接下來同誌們要去衝鋒,你一個脆皮狙擊手跟著乾啥?你這不是給總指揮添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