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守一，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頭發，是不能輕易碰的。

一雙淡漠的眼睛將這一切儘收眼底，轉身對臥在榻上的人道：“這丫頭什麼時候這樣好哄了？ ——你笑什麼？”

唐聆骨從榻上坐直，終究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說澄心那孩子究竟知不知道呢？”薛雁知又朝外頭投去一眼，冷淡道：“她能知道什麼？她被撿回來時可才五歲。”“雁知，話可不能說得太滿。”唐聆骨朗聲道。

他想起從前每次要幫祝守一編頭發時，她都會緊緊抱住腦袋不讓他碰；他又想起剛撿回祝守一時，衣衫破爛的小女孩仰頭問他：“師父是會為我編辮子的人嗎？”

唐聆骨的回答是：不，但我會教你。

究竟知不知道呢？唐聆骨遠遠瞧著院裡的兩個小孩，半晌目光又轉回來，玩笑般朝著薛雁知一偏頭：“雁知兄，在下可有幸為你正冠？”

薛雁知一雙眸子沉得宛如冰潭。

“誒，你莫動氣，我隻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青年抬手取下簪子，摘掉發冠，一頭黑發如瀑傾落。他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唐聆骨，遞給他一根淡青色的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