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大賽進入正軌的時候，汴京城科考中了進士又中了貢士的未婚女子們的家門檻快要被踩斷了，其中又以右相家來的人最多。

作為待客的主力，曹右相的三兒媳婦麵對著來客的誇讚那是笑臉以對，等客人一走臉就垮了下來，她十歲的女兒曹蓁過來和母親一起往回走，“母親，大姐得了榜眼，為咱們曹家狠狠的爭了一口氣，怎麼看您並不是很開心啊！”

最後那句話聲音小到幾不可聞，三夫人斜睨了女兒一眼，“又不是我的女兒考了榜眼，我再高興也有限，唉，終究是你大姐爭氣，這些人也是，這都是榜眼了，誰還把這麼有出息的女兒嫁到彆人家去當牛做馬？！留在家裡給娶個相公自己當家做主不好嗎？這一個個的淨想好事，還盼著把你大姐娶回去給他們家頂門立戶呢。”

曹蓁聞言睜大了眼睛，猛點頭，“就是，我出去和人玩，她們也是在打聽大姐的婚事，母親，要是我以後也考了榜眼，是不是以後不用嫁到彆人家去，也可以娶丈夫？”

三夫人輕嗤一聲，伸出食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為娘也不用你考中榜眼，隻要你中了進士，到時候不用為娘發話，你祖父就能發話讓你娶夫。”

曹蓁轉了轉眼睛，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悄聲問，“娘，要是家裡的哥哥弟弟沒考上的話，是不是就要嫁出去了？”

三夫人聞言腳下一頓，接著繼續往前走，“這個啊，為娘可不知道，不過，為娘知道如果你受不了考科舉的那個苦的話，那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嫁人的好，現在女子也可娶夫，以後女子嫁人，對女子的要求應該沒以前那麼多，咱們家的家世好，讀書讀的好的也可以去挑一下。”

三夫人是真心這樣想的，以前是女子隻能嫁，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婆媳關係妯娌關係姑嫂關係是一定要麵對的，遇到好的還好，遇到不好的就要快速的進入勾心鬥角的狀態，考科舉，其實也是把女子從隻關注一畝三分地的屁大點的地方，但是危險都來自於身邊轉向外麵更危險的也更廣闊的空間，沒得選的時候，自然會不滿，而有的選了，又會發現原來的模式並不是一無是處。

曹蓁撇了撇嘴，“知——道——了——女兒會好好學的，能娶誰要嫁？”

這樣的對話在考中進士的人家不知發生了多少遍，而那幾個支持媳婦去科考的人家，現在那就是沒事偷著樂了，當初雖然也有媳婦據理力爭想考，不過他們也隻是意思意思，誰也沒指望能考上，誰能想到最後還真的考上了，這還真是要感謝親家公養出來的好女兒啊，現在這貢士成他們家的了！想一想以後家裡多出來一個官位，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更妙的是，媳婦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會努力往上走。

這其中最慘的要屬自己還沒考上，卻已經家有要當官的妻的男子了，出門就要麵對以前常聚會的朋友揶揄的目光以及調侃的話語，開始的時候還能說這是彆人羨慕嫉妒，但是時間長了，心中總是開始失衡，回到家中麵對著身份已經大變的妻子，脾氣稍微差一點，還沒怎麼著呢，自己的爹娘就找上來談話了，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那就是你老婆現在有本事了，你要好好籠絡，千萬彆讓她有了外心，不然饒不了你，家裡家外都不順心，最後還有苦說不出，那叫一個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