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旱廁為什麼能曆經幾千年還沒有被淘汰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便於農戶的堆肥,事實上如果不是化肥的橫空出世,旱廁的優勢依然是要比既乾淨又衛生的抽水馬桶大的多,旱廁與其說是被抽水馬桶取代了,不如說是化肥讓旱廁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吃飽肚子永遠都是要比其他乾淨衛生要重要的多得多,就好像在京城,根本沒有旱廁這種東西,但是也有專門的倒夜香的工種,可見在沒有化肥的時代,夜香也算是一種財富了,在陽宅裡麵不是有一種說法嘛,所謂的米田共其實也就是黃金,其實想一想也蠻有道理的,米田共倒在田裡,讓莊稼長的更好,收獲的不是黃金是什麼,畢竟糧食這東西,在災荒之年可是比黃金還要金貴一些,一口糧食可就是一條命。
把基調定下來之後,剩下的事就是陳楊的工作了,十皇子這個山長就現在看來其實就是個添頭。
陳楊對山長這個添頭還是很滿意的,畢竟脾氣這麼好讓乾什麼乾什麼還進步飛快的添頭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他有時候都有種他這是收了個弟子的錯覺,雖然這個弟子有錯了不能明著指出來,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辭,但是這弟子虛心好學啊,各種農書不離手,再加上和他交流的都是好手中的好手,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為了讀書認字大部分都滯留在這塊地方,都是同行,還都是懂行的同行,這坐在一起就喜歡針對技術比個高低,山長沒少坐在旁邊旁聽。
如果說是以前那個隻看書沒有進行過實踐操作的山長的話,可能也就是聽一群人在吹牛罷了,可是經過了和田地親密的溝通交流之後,山長就宛如開竅了一樣,聽什麼都會聯想到書裡的某些東西,讓陳楊都不能不感歎,山長不愧是聖上的兒子。
對於陳楊的想法以及誇讚,十皇子輕描淡寫的一笑,然後回頭繼續努力學習,反正這裡聚集了各式各樣的農田方麵的能人,雖然最多的是大米、小麥、小米、大豆等這些主食類的,但是也有很多水果堅果蔬菜這方麵的,甚至很多人本就是多麵手,擅長這個的同時,也能伺候好那個,用他們的話來說,都是地裡麵長出來的摸索兩天就明白了,嗯,十皇子懷疑他們在吹牛炫耀,但是沒有證據。
再說了,一個合格的種田人,是隻用會種地就可以的嗎?當然不是,實際上每一個合格的種田人好像都有一雙巧手,編席子編草帽編包包編鞋子也就罷了,還有人編小動物的,大的有老虎龍,小的有蚱蜢蜻蜓,這些簡直是顛覆了十皇子的固有觀念。
其實他以前一直認為祖祖輩輩都在種田的農民是沒本事的代名詞,可是現在這一接觸,才發現,這哪兒是沒本事啊,明明是有個機會就能一飛衝天的好嘛,也就是這些人都不識字,見識有限,隻能種田,不然就他們拿著種地的廢料都能做出這些東西,真的很懷疑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不過這些人手太巧也讓他本來想著把這些草垛運去造紙的想法有些遲疑了,然後他就帶著這個疑問找金主去了。
對於這個問題,作為金主的林宸其實早就有想法了,要知道,十皇子和這些人一直混在一起才多久,她可是從接手皇莊就一直在接觸農活,加上在外麵的遊曆,她對於這個時代的種田人已經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這些個個巧手的人們已經算是標配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個個巧手,所以這些東西也就變成了隻能家用和逗小孩子玩的消耗品了。
十皇子的遲疑她很明白,不過她給的建議是,順其自然,不過轉頭繼續關注她對於她各地的圖書館旁邊一定要有的竹林的建設情況。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每個地方的圖書館旁邊一定要有一塊地方種竹子,作為林宸的忠實下屬,如意和富貴還是認認真真的執行了這個方案,還好他們實施的時間是冬天,是竹子生長最為緩慢的時候了,加上他們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都有路子,而真正需要運竹鞭的也隻有中北方,這南方好像根本隻需要找個有竹林的地方移植一點過去就已經解決了。
實際上就是中原大型的竹林也是有的,所以最後就發現需要花在路費上的錢並不算很多,他們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其實這也就是對竹子的品種沒什麼要求才會讓這件事變的簡單起來,不然,勞民傷財不是夢。
確定了各地的竹子都移植好了,林宸喜滋滋的吃了一頓竹筍大餐,然後就溜達到在建的農學院那裡。
夏收過後,農學院的建立很自然的就提上了日程,自古以來——就是現代社會也不例外——建房子就是種田人的業餘工作,除了各種大型建築需要少量專業的團隊之外,哪一個建築不是服徭役的農民造的,於是對於建農學院這件事,一眾種田人紛紛表示這活他們就能乾。
終於能少拿出一份工錢的富貴力挺這些人,對著林宸就是一通勸,什麼可以用更好的材料啊什麼的,林宸好笑之餘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所以現在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些全員二級農學研究員的未來農學院的先生們在那兒“嘿咻嘿咻”的冒著炎熱的天氣打地基修房子。
作為農學院的一員,這些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建造一所能保存很久的房子,所以地基要打的牢,同時所有的結構都采用全榫卯結構,這種結構除非不走運的遇到地裂這種狀況,地震風吹什麼的都是不帶怕的,唯一怕的可能就是時間的侵蝕以及災禍,不過這些人也想不到那麼遠,在他們的觀念裡,這個農學院也算是承載了他們的希望,他們自然希望它存在的時間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