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公子在和龍王爺私會?……(1 / 2)

苻繚聞言望向奚吝儉。

奚吝儉沒有再說,隻是又涼涼地笑了一聲。

他還是不打算說。

苻繚數著腳邊的小石子,默了片刻才問:“這是官家劃的起始位置麼,還是終點?”

奚吝儉看了他一眼。

“都不是。”他道,“官家根本就沒說過他要多大的園林,亦不知曉這荒地為何荒涼,又是自哪兒起。他隻說要把這兒的荒地全覆一遍。”

苻繚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荒地,眼睛有些酸痛。

“官家看起來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他道。

“他一向如此。”奚吝儉道,“以為白米粥長在碗裡,以為脆桃生來就是不帶皮的小塊。他想做的事,從來不用他親自去做。”

“那這片地方……”

奚吝儉目光微動。

“他本來隻是隨口一提。”他道,“隻是孤不同意,他便堅定要與孤作對的心思。”

他似乎有些懊惱當時的反應過於堅決,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苻繚見他並未生氣,問道:“官家似乎一直在與殿下作對。”

不是出於政治原因。

他想起剛才奚宏深與他說的話。

大抵他認為,是由於奚吝儉,他先前才會過得如此淒慘。

奚吝儉卻笑了一下。

“孤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傻傻地衝孤笑。”他撚著腰側的玉玦,“不過轉眼之間,他忽然便厭惡起孤來。”

苻繚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

“殿下不知道原因?”他問。

“若說單純是因著身世,有些勉強。”奚吝儉道,“隻是覺得還有其他原因,亦不排除是他周圍的人日夜煽風點火,他被熏得迷了方向。”

“所以,他其實不想要園林,隻不過是能因此擠兌殿下,他便開心了。”苻繚道。

奚吝儉微微頷首。

“隻要露出一塊荒地,他便有理由治罪。”

苻繚問道:“殿下想如何做?”

微風吹動他們的衣擺,迎麵而來,從兩人之間的縫隙擠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兩人的衣擺朝不同的方向吹開了。

奚吝儉仍是盯著眼前的空地,好像能看到什麼一般。

“世子對此事大抵是一竅不通,不用操心了。”

他忽然冷漠起來:“這事由孤全程去辦就好。”

“可這件事是官家交由我們二人來辦的。”苻繚

他的重音不自覺落在“我們”上,教奚吝儉眼底的晦暗多了些。

“你對這件事的了解不比官家多。”奚吝儉強硬道,“既如此,便不用平添麻煩。”

“我可以去了解。”苻繚不解他為何要忽然推開自己,“就像我了解你一樣。”

若非真正接觸到奚吝儉,他也曾將那些流言蜚語當真。

奚吝儉的目光頓時紮了過來。

“你覺得你很了解孤?”

苻繚眼尾微垂:“不敢。”

一時衝動了。

腹部一陣鈍痛,似是從內裡向外燒起來。

自己上一次衝動,是在何時?

這種感覺從未體驗過。

……似是有的,在夢裡。

他差點便能接觸的這個世界,那個始終過不去的坎。

眼前忽然晃了一下,苻繚感覺自己像是要被迫剝離這個世界,遠離這個終究隻是小說的世界。

遠離奚吝儉。

接受奚吝儉不會和自己有任何交集的事實。

苻繚偏過臉,指節死死抵住唇齒以克製渾身輕微的顫抖。

奚吝儉心底生了幾分愉悅。

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這念頭一生,再看苻繚難受的模樣,眼裡帶著驚慌與無措。

好像從此永不相見。

奚吝儉眼眸動了動。

苻繚卻搶在他之前開口了。

“是我逾越了。”

苻繚忽然不敢再前進半步,勉強笑著卻是步步後退:“不敢再打擾殿下。”

他說罷,便立即回身,如同被擊潰的殘兵敗卒。

苻繚一路魂不守舍地回到府上,腳底走得酸痛,仍是沒停下來休息過。回到府上時,正趕上之敞收拾完臥房。

他感覺累極了,連之敞的招呼都沒應,一閉眼就倒在床褥上。

脖子上的藥油尚未乾,浸濡了枕頭,濕得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