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臟話難聽極了,還摻雜了幾句方言,甚至有幾個詞還帶上了生殖器。
就連一直在安安靜靜開車的公交車司機,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臟話,都皺起了眉頭。
江乏沒有搭理那個中年婦女,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摸了摸池眠剛被狠狠揪過的大尾巴,心疼道:“疼不疼啊,疼就叫出來啊,要不咱去醫院看看吧?”
尾巴可以說是貓身上最敏感重要的部位。
剛才那個小男孩下手的時候可沒有留情,幾乎是狠狠的揪了一把池眠的尾巴。
說不疼是假的,池眠抬頭,看著少年臉上擔憂的神色,忍了忍,輕微的“喵”了一聲。
沒事的,不疼,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不要這麼難過。
池眠抬起小爪爪,輕輕的拍在了江乏眉頭緊鎖的地方,一點一點把江乏緊皺的眉頭給推開了。
旁邊那個中年婦女還在嗶嗶賴賴,撲在她懷裡的小孩兒也哭個不停,咒罵聲和哭叫聲摻雜在了一起,吵得人眉頭直跳,心裡一陣一陣的發燥。
“喂!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我家寶貝兒隻不過碰了一下你的貓,你就把我家寶貝的手給拍紅了,你趕緊跟我們道歉!”
聽著耳邊的咒罵,江乏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懷裡池眠深藍色的貓瞳,那雙瞳孔藍的很純淨,此時還帶著幾分隱忍與柔和,江乏的心裡忍不住痛了一下。
自家仙女很少叫。
但當他叫的時候,除了罵人和鄙視人之外,還有他疼得時候。
江乏自己都不忍心弄疼的小貓,卻被一個熊孩兒惡狠狠的揪了一下尾巴。
他心裡不禁升騰起了幾分疼惜和憤怒,忍不住抱緊了懷裡的貓咪,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池眠的小腦袋。
江乏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就像點燃了草原的小小火星,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
那個中年婦女看江乏不說話,還以為江乏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性子,不禁心中一喜,想著能不能再訛江乏幾千塊錢醫療費。
這樣一想,中年婦女的態度更加囂張了,她蠻橫的伸手想要捏江乏懷裡的貓,嘴裡罵著難聽的話:
“我看這隻貓也不是什麼好貓,你乾脆送我們家孩子得了,然後再賠給我們2000塊錢醫療費,這件事就這……”
她想要奪貓的動作,徹底點燃了江乏心裡的那點火星,怒氣值“砰”的一下完全放大,把理智的荒草燒的一乾二淨。
“你敢碰一下我的貓試試!!”
江乏猛地從凳子上麵站了起來,他比中年婦女高出了兩個頭,居高臨下看人的時候特彆的有壓迫感。
此時江乏的眼神極為的寒冷黑暗,眼底帶著濃重的戾氣,再加上他瞳孔的顏色是極深的黑色,這樣看人的時候讓人心生恐怖和畏懼。
中年婦女被江乏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帶著她懷裡的孩子也被嚇得停止了哭聲。
就在此時,大商場的站台正好到了。
江乏抱著懷裡的池眠,麵無表情的和那個中年婦女擦肩而過,就在即將下車的那一刻,他又突然回頭,對著這對兒母女緩慢的笑了一下,一字一句說:
“下次再管不好自己的手,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斷,然後當著你媽的麵,一下、一下剁成泥。”
說完之後,他就帶著戾氣下車了。
車子重新發動起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裡麵傳來的哭聲,小男孩這次是真的哭了。
被江乏嚇哭的。
江乏把池眠舉了起來,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大尾巴,當他看向池眠的那一刻,眼底的冷漠與戾氣,在一瞬間全部都融化了。
化成了擔憂與難過。
暖黃色的夕陽從江乏身上照射了過來,和池眠深藍色的貓瞳交織成了一種極為炫麗濃鬱的顏色。
江乏閉上眼睛,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的蹭了蹭池眠的額頭。
四周是車水馬龍的嘈雜聲,江乏的背後是落日熔金的夕陽。
少年珍惜的抱緊了懷裡的小貓,單薄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半晌,他才輕聲道:
“對不起。”
我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