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一小時的存在,五條悟錯愕地抬起小墨鏡:“喂,傑,裡麵居然還有個活著的普通人誒,雖說隻是個二級而已,但連普通人都搞不死這也太菜了吧!”真的需要他們出動嗎?這是壓榨勞力吧!
“普通人!”出於正論與大義,夏油傑加快了腳步,然後遇上沾了一身汙漬、蠟油的九鬼三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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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人的弟弟前幾日被惡人綁架,綁架犯保持著每天一次的頻率,向委托人勒索金錢,數額一次比一次要大。他本來想報警,但是有著這樣念頭還沒到警局就被對方發來的遠距離拍攝照片打消了念頭,當個冤大頭用錢財來換弟弟每天一個實時照片。
但是今天是第四天,委托人中村先生坐在三由裡麵前,不停喝著水:“每次照片發過來,我都想方設法聯係朋友幫我定位到位置。想有沒有辦法把弟弟救出來,但是……”
他拿著杯子的手一直在輕微顫抖著,像是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昨天他們一起去了那裡,我知道這很奇怪,但是他發過來的照片,那棟樓應該早就塌了呀。”
在他麵前出現的,赫然是裝修複古的完好無損的蠟像館。
三由裡仔細檢閱委托人發過來的三張照片,三次的地點均不相同,前兩張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獵人小屋樣貌,建得跟火柴盒沒什麼兩樣,最後一張則完全不同,內部空間看起來很寬敞,仿照杜莎夫人蠟像館模樣裝修出複古洋館模樣。
她收下照片,默默評估著:這不是他的弟弟,絕對不是,供詞也充滿了矛盾。
從進門開始他的緊張惶恐就幾乎溢出來了,但是暫且可以理解為是對不合情理之事發生的恐慌。那麼,為什麼在此基礎上,還要向她多次強調“彆無他法”、“不能報警”的論調呢?
時間也不對,就算抱著“警方不可以、私人就可以”的態度,也不該在連續勒索三天後才開始行動。町田當地的正經私人偵探所僅此一家彆無分店,如果是暗地裡那些特殊偵探所,有暴力背景作為靠山,委托人絕對不會再轉頭找到她。
委托人雖然有受到驚嚇,但僅從打扮上看還是像模像樣的,很難從中判斷什麼,那也不是三由裡擅長的領域。
既然社長說是用她的才能就能解決的事情,那想來也不會太困難。三由裡開始回憶起讓社長產生這種判斷的原因。
棋盤翻轉,能夠引誘中村先生做出這種行為的緣由是什麼?
嗯…他恐怕是綁架犯的同夥,剛才的表述應該正是他所做的事情。
能夠輕易代入受害者視角,他應該就是那個在受害者報警時負責及時引導凶惡的同伴發照片威脅。這樣也對,負責物理跟負責反偵察的搭檔,因為主導者膽小怕事所以綁架目標也是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兒。
現在的情況是,出了意外。
“您對我的要求是什麼呢?”
“已經沒有聯係了,怎樣都好,他死了我也能接受,擺脫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吧。”委托人擰緊了五官,痛苦地回答。
這正是三由裡會出現在蠟像館的原委。
按照網上的消息這裡確實應該早就倒塌了才對,但是此刻三由裡繞過小路,眼前所見的正是完好無損的蠟像館,難怪委托人會恐懼。
有特殊力量介入嗎?
她忍不住這樣想。
對了,三由裡是可知論者,每次做出假設時,都會特設許多常理不可能的犯罪假說,雖然這些假說最後都會被證據一一否定。
也有在她的調查裡沒有得到決定性否定證據的事件,三由裡會專門記錄下來,編撰成故事發布在她的博客上:病毒、神隱、作祟、外星人入侵。
正因常理看來不可能,也有人管這種記錄叫“偽書”。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無法知悉事情全貌於是怎樣推斷都有可能的假定也會被編撰成偽書。
其中最出名的,果然還是那個吧,關於六軒島事件與黃金魔女傳說。畢竟僅僅幾個漂流瓶,已經養活了不少作家,當代最有名的幾位推理小說家多少都寫過關於六軒島的偽書。
扯遠了,現在是時間研究一下蠟像館的事。
以防膽小怕事的委托人在委托中翻臉,三由裡獨自前往了蠟像館,在裡麵周遊一番,於一小時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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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沒事吧?”
她一見鐘情的對象,用帶著黑眼圈的狹長眼睛,注視著她。
奇異的心情占據了三由裡的大腦,她感知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思緒已經開始奔著未知的目標一路飄散。
作為可知論的擁護者此刻發現了值得探究的目標,她摘下手套丟到一旁,用常坐辦公室平時隻用來敲敲鍵盤的細膩雙手握住對方遞來的手。
“我叫九鬼三由裡,收入穩定,無不良嗜好。”她注視著那雙眼,企圖再次抓住剛才一閃即過的“邂逅感”。
“請問,您現階段有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