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為什麼牽手”(1 / 2)

案子長穀川未來沒有摻和進去,同江戶川柯南說的話半真半假,他的確是有點累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筆錄完便回到自己位子上,任由那頭怎麼吵鬨,靠著椅背昏昏欲睡。

諸伏景光。

最後一眼是諸伏景光飄來他身邊的樣子。

似乎是因為這一眼,又似乎是因為彆的什麼,他夢到了諸伏景光還沒離開的時候。

夢裡的諸伏景光,沒有留胡子,也沒穿藍色兜帽衫,眼睛裡,更沒有那些迷茫和痛苦,他是笑著的,坐在身邊的座位上,遞過來一隻耳機。

“還有一段時間才到站,未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還有材料沒寫完,”他苦惱著,手上動作不停,接過耳機帶上,忽然遲疑,“景光。”

“不用擔心,”身旁的人看著他,笑道,“高明哥看見我們會很開心的。”

【我們】

這個詞比【我】有重量,長穀川未來想,諸伏景光總是這樣,似乎有某種魔力一樣,總是能抓住某個觸動他的細節,像是護腕,像是溫水,像是【我們】。

他應了聲,鍵盤敲敲打打,結束時便看到坐在一旁的人聽著歌,閉著眼,似是睡著了,於是悄聲收了電腦,定好時間,靠著椅背睡覺。

耳機裡是熟悉的音樂,輕快的、自由的,長穀川未來記得聽這首歌時的心情,就像是收藏快樂一樣,這段時光被收藏到了這首歌的一字一句中。

就像是他喜歡熱可可,喝下時會想到很久以前的某個冬天,被諸伏景光塞上一杯,然後一起走在街邊,又或是安靜地待在圖書館看書,也會想起昨天降穀零那杯“開張禮物”。

耳機裡的歌還在放,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發絲睡得淩亂,他抬手順了順,左右看沒有看到諸伏景光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又飄走了,還是因為剛剛的案子犯愁,於是起身向山村警官那個車廂走去。

他關了耳機中的歌,那些回憶也連同歌曲一起被收藏,長穀川未來知道自己記不住太多事情,從諸伏景光不見開始就知道,隻是如今再不記住,就沒人能記住了。

“未來。”穿著藍色兜帽的身影在他開門時穿門出現,如果不是長穀川未來已經習慣,或許會被狠狠嚇一跳。

“抱歉,”反而是諸伏景光被嚇了一跳,說實話,他還是不太能適應這個穿牆能力,包括在天上飛,“凶手抓到了。”

好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長穀川未來點點頭,看到剛剛在的一群人圍成一團,腦袋上冒出個問號。

“啊,長穀川先生。”第一個發現他的是那位山村警官。

“我剛想去找您,還有一些東西您需要補錄。”

大概這就是成為第一發現人的缺點,長穀川未來點點頭,跟著對方找了個人少的座位。補錄的內容無非是具體的情況,反倒是關於凶手,長穀川未來問了聲才知道對方竟然也在列車上,隻不過,不在死者——也就是他的車廂,而是山村警官的車廂,而且就在這位警官旁邊。

理由說是積怨已久,具體的不方便透露,長穀川未來便沒多問,想要問諸伏景光的事情,又怕帶來麻煩,乾脆結束這場談話。

他是很想幫諸伏景光,但是如今的情況,他怕多說多錯。

到達長野時,天氣很好,長穀川未來被陽光照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確認左右沒人,扭頭去看身旁悠悠然的鬼,滿腦疑問。

“你不怕陽光嗎?”

“…不怕,”諸伏景光一頓,想了想,開始跑火車,“有可能因為我是變異鬼吧。”

“?”長穀川未來被他說法弄得愣了一下,沒忍住笑了聲。

想想也是,昨天諸伏景光就是頂著大太陽飄出去的。

去往家的公交站,離車站並不遠,長穀川未來拉著行李到的時候,車站沒有人,他坐在等候區,愣愣地看著風景。

上一次回長野是好久之前,大抵是,見到蘇格蘭之後,他便再也沒回過長野,知道諸伏兄弟的肯定都知道二人的相似,那一次與蘇格蘭的接觸,讓他擔憂起來會不會給相似的兄弟帶去風險,便少了聯係。

高明哥大抵也知道了,所以隻是偶爾以同事的身份給他送來東西,偶爾是東京的朋友,偶爾是北海道的,但是總能看出來那是來自諸伏高明的禮物。

也不怪高明哥昨晚收到他的信息後詫異,這就好像一個不和家裡人斷了聯係的孩子突然重新和家裡聯係,怎麼想怎麼奇怪。

車聲駛來,長穀川未來站起身,看到前往諸伏宅的公交,向前走了兩步停下。

這個時間人很少,長穀川未來選了後座,諸伏景光不知道去哪裡轉了一圈,似乎是超出了範圍,被拽回他身邊,臉上的迷茫還未褪下。

“你去哪了?”他借著拉行李的功夫,低聲問道。

“剛剛又看到那位警官,我好像記起來從哪裡見過他了。”男人想上來搭把手,但是穿過長穀川未來的手,讓兩人齊齊一愣。

“本田大叔,好久不見! ”

前麵的聲響讓長穀川未來回過神,握著行李把手的手動了動錯開諸伏景光的手,放好行李,看過去,剛剛出聲的正是與他在車上交談的警官。

怪不得諸伏景光說剛剛看到,原來對方也是坐這一趟車。

司機,“小操,這次回來待幾天啊。”

被問到的人抓抓頭發笑道,“休假啦休假啦,起碼也要待到下周。”

山村操,長穀川未來記得這位警官警官證上的名字,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諸伏景光,想要聽他在說些什麼,但是某隻鬼卻忽然像是清醒了一樣,吊他胃口,笑著看他。

長穀川當然熟悉這個表情,每當諸伏景光露出這樣的表情時,都是他踩進“陷阱”的時候,萩原研二也常常和他說,在警校時期,最愛惡作劇且最愛看惡作劇的除了他就是諸伏景光,但是萩原研二也說,彆看諸伏景光脾氣看起來很好不會發火的樣子,可是生氣起來是很可怕的。

他當然知道,畢竟見過的,冷著臉的諸伏景光,是在他們相遇的那起案子裡,諸伏景光壓著犯人,有條不紊地細數著對方罪狀。他那個時候覺得,這位名叫諸伏的預備警官稍微有一點可怕。但是偶爾卻孩子氣,長穀川未來還記得這人實訓課受傷後跑來找他,隱瞞著受傷,被他發現後便開始示弱,原話大概是什麼——“還是稍微有些疼的,未來”。

諸伏景光像是從來不會把疼痛放在心上的那種人,因為他隱瞞的太多,但是偶爾的示弱卻讓當時的長穀川未來更了解這個人。

像是獼猴桃一樣,硬的酸的,可是有時候軟的酸的,唯有某些時刻,才會是適合口感的適合味道。

“長穀川先生?”

想遠了。

長穀川未來回過神,看向不知何時走到他前座的人點點頭,“山村警官,好巧。”

“叫我山村就好哈哈哈,”麵前的警官點頭回應,表情奇怪,“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