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是仙女教母?”
相比於諸伏兄弟,長穀川未來覺得他自己的反應可謂是很大了,震驚了半天不說,等他想給二人空出地方聊天時,兩個人早就齊齊起身去了臥室,徒留他一人坐在餐桌旁。
他看著自己的手,萬分不解,自己現在怎麼變成“指哪打哪”的魔法師了?
思來想去,甚至翻看起拍的那些屬於諸伏景光的空白的相片視頻,試圖找到這個世界真的不正常的證據。
卻突然發現,如今的現象已經夠不正常了。
高明哥也看到景光了。
他念著。
於是遲來地喜悅湧上心頭。
低眉笑著,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眶發痛。
眼前的飯菜熱氣騰騰,可腦海裡卻是剛剛諸伏高明看向諸伏景光的場景。
不知道哪裡起霧了。
長穀川未來抬手遮住眼。
高明哥都看到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景光真的回來了。
太好了。
*
白熾燈的光落滿屋內,終於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心中的詫異並不少於長穀川未來,他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飄到人身前。
但最終還是深呼吸一口氣,喊著。
“高明哥?”
“我能聽到。”得到了回應。
“景光,不用擔心,”諸伏高明轉身,目光落定,“我並不是通過未來的反應‘看’到你的,而是真實的。”
他話間頓了頓:“隻是覺得有些神奇。”
畢竟,他再怎麼理智也不可能想到這一步。
離空中半拳的弟弟平穩落地,他用目光比量了一下,發現相較於他們最後一次見麵,諸伏景光的個子又高了不少,模樣也變了不少,尤其是那胡茬,一時讓他弄不清是不是自己的朋友給了景光這麼改變形象的思路。
那雙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看向他的時候帶著疑惑與笑意,隨著他長久的注釋,疑惑與迷茫更深了。
他伸出手,虛虛落在自家弟弟頭上。
長歎一聲。
“景光,辛苦了。”
他不知道諸伏景光這些年到底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哪些危險的事情,更不清楚對方這些年來的心路曆程,甚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把景光逼到最後那副樣子,那穿孔的帶血手機至今讓他無法忘卻,可是如今他隻是覺得…
那個少年,成長到如今這副模樣,定然經曆了許多。
無法言說,無法看透,但是。
“辛苦了。”
他又說。
諸伏高明看著那雙同他相近的眼眸,那被朋友說是彆人永遠無法辯論贏的嘴這一刻卻忽然有些說不出話。
幾年?他想,好多年了,他沒有看到景光了。
他與景光的第一次長彆離,是小時的那場災難,再分彆便是不知歸期的那日。
細細算算,許久未見。
再見事事變遷。
諸伏高明有很多話想說。
想說,景光你長高了,或是這些年的瑣碎事情,又或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擔心,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到最後隻剩下一句。
所以他壓下那些酸澀與苦痛,張開手臂。
虛幻的諸伏景光,他的弟弟,像是從前那樣擁抱過來,他環住那身體,可並不是虛無的,他並沒有詫異,而是垂下頭,遮掩住泛紅的眼眶。
“景光。”
他說。
“歡迎回家。”
這句遲到許久的話,你終於能聽到了。
“…嗯。”
是真的被看到了,被擁抱著,擁抱很緊,諸伏景光壓住鼻頭的酸澀,想。
上一次高明哥這個樣子是什麼時候呢。
是小時候高明哥將他從櫃子裡抱出來,還是外守一被抓到時?他想不出來,於是閉上眼感受這短短一瞬的溫暖,抓緊。
最終還是沒有將那句藏了很久的抱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