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道:“嚴格來說,我並非清衡中人,因此並沒有此要求。”
蘇裕被勾起好奇心,“為什麼這樣說?那你是怎麼來到清衡仙山的?我當日在宜州府衙,聽那老頭說你是被請來的?是客卿嗎?”
話間,三人就到了主峰千霄頂。五雲歸鞘,蘇裕還在等宋清淮回答,卻聽他道:“此事說來話長,先去拜謁仙師,以後再告訴你。”
蘇裕道:“行啊。我會記住的,以後再問你。”
千霄頂,為清衡一派掌門長老會議之地,透過層層雲紗往下望,見其之宏偉壯觀非他峰可比。山峰之上的殿宇猶如臥龍之城,皆是黑瓦卷簷,高梁可頂天,樓閣四向展開,占地巨大。恢宏大殿房梁之上,明日高懸於頂,金光四射,嫋嫋輕煙中,恍若神宮。
三人拾階而上,賀玲琅像是沒清醒過來,一路都沒說話。蘇裕問道:“哥哥,你還好吧?”
賀玲琅晃了晃神,迷蒙道:‘“妹妹,我們到仙宮了?
蘇裕應了一聲,心想:“神了,你剛剛不會是在睜著眼睡覺吧?”
賀玲琅自又睡回去了。走進仙宮,亦是氣派非凡,滿堂輝光,率先看見上頭青玉仙獸琉璃寶座前站著一個人,身著月白長袍,梳著高髻。隻見他轉過身來,衣襟前果然有白鶴圖紋,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劍眉星目,英俊非凡。
見是宋清淮,他展顏笑道:“玉濯,你遊曆回來啦? 一路順利嗎?嗯?這兩位是?
宋清淮作以一揖,回答道:“一切順利。仙師,這兩位,一位是蘇姑娘,一位是賀公子。 ”一並將在宜州城遇見魔人的事說了。
白葉成驚險道:“多虧你及時趕到,否則遇上他,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對了,照你這麼說來,魔人抓這位賀公子做什麼,我見....”.他見賀玲琅神態愚笨,體內不見金丹,更無半點靈氣,隻是這話實在難以說出口。
宋清淮道:“我在遊曆途中,聽聞了一件事。大姚一支現任家主的長子,您應當知道。”
白葉成道:“自是聽聞過的,至純靈體,天賦卓絕的奇才。”
宋清淮點頭:“沒錯。這位少主不日前,不知被誰挖去了金丹、抽去靈體,危在旦夕。”
蘇裕聽見他們說起這人,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冰冷的臉來,那副表情,好像是誰都欠了他十筆賬似的!不過,他這樣的人,竟然會被人挖走金丹,那到底是多麼可怕的實力? !她忽然就想起身邊的賀玲琅,也是被人挖去金丹。幸運的是,當初清印府送人回來,是已經治療過的,傷勢雖重,卻不至於傷及性命。
不會是同一個人乾的吧?
“賀公子,他也是金係靈體?”
宋清淮道:“是。我已經看過了,隻是我很奇怪,賀公子此等天賦與靈根,竟不曾結丹?哪怕未曾修煉過,也不至如此。”
賀玲琅不答話,他睜著眼也能睡覺,睡覺也能活動,真是人才。
蘇裕歎道:“上仙,你說的對。我哥哥曾經也是修為了得,是後來在絞魔一戰時被魔人殘忍挖去了金丹,因此變成這樣。”
宋清淮和白葉成都大為驚訝。“賀公子,竟也是被挖去金丹的?是被魔人挖去的?何時?是最近不久嗎?玉濯,大姚少主也是被同族挖走金丹的?”
宋清淮蹙眉道:“這我倒未曾聽說。不過,大姚堅持抓去賀公子有什麼用呢?魔族中確實有移花接木之法,可他們和賀公子接觸的時候,不會不知道他金丹已失。”
白葉成亦是皺緊眉頭:“玉濯,勞你多看著點。如今也隻有讓賀公子和蘇姑娘去你穿竹峰暫避一陣了,且看大姚族要做些什麼,我會派人多加關注。”
宋清淮點頭應下。
蘇裕注意到,白葉成眉間有幾條深痕,不知是皺紋還是傷疤,已經達到突兀的程度。常人關注不到的東西,又是關乎於臉麵的,這事是不好問的,也是無禮而冒犯的。
恰好他眉頭緊皺起來,蘇裕豁然開朗!
“怕不是身處高位,日夜操勞,清衡仙山之人似乎都有皺眉這個習慣,因此眉間才形成如此重的深痕。”
她偷偷看一眼宋清淮,見他似乎還沒有,想著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提醒他一下。
走出三清宮後,賀玲琅竟還沒醒。隻要拉著蘇裕,他便能一直走。原以為他一會兒就能醒,沒想到過這麼久還是這樣,蘇裕喊他一聲也不怎麼搭理。
於是擔憂地問道:“上仙,我哥哥這是怎麼了,怎得一進清衡仙山就鼾睡不止?”
宋清淮看賀玲琅一眼,道:“仙山靈氣濃鬱,賀公子如今又和凡人無異,初來乍到,不習慣是正常的。”
轉眼間就到三清宮門口,在此可俯瞰半個千霄頂,大殿之下有數格青石台階鋪展而下,門人若要來三清宮議事,須在台階之下的廣場上便下了劍,步行而上,不得輕功。三清宮下首,數座亭台樓閣星羅棋布,順著延綿的方向看過去,竟已沒入雲深處。
千霄頂千霄頂,儼然是座城。
頭頂上明日高懸,是為仙山先祖之化身,據傳先祖神隕大道,化為金烏,守護清衡,是以仙山之護山神光,亦出自此。
“玉濯!玉濯!你來得正好,那瑤玲仙子又在扶緣山鬨事了,你、你快去,誰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