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鑒明一早醒來,見海市仍在熟睡,想是這數天在周府累透了。方鑒明於是躡手躡腳下了床,悄悄梳洗,來到書房辦公。
“公爺,周家四公子求見。”方鑒明抬頭想了想,才說,“請進來。”方鑒明放下筆,隻見那周幼度已快步走進。“周幼度見過公爺。”“免禮,周公子請坐。”那周幼度扶起衣擺,坐下。方鑒明明知故問,“周公子清早到驛館,所為何事?”周幼度聽他如此說,開門見山,“在下聽聞昨日我家嫂子被請到驛館替公爺辦事。我大哥已不在,幼度來代替大哥接嫂子回家。”方鑒明喝了一口茶,沒說話。一片寂靜之中,門輕輕開了,隻見海市換了一身白色綢衣,發髻旁彆了一朵白花,娉娉婷婷從後麵進來。
“海---嫂子,幼度來接您回家。”周幼度一見海市,馬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海市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一眼方鑒明,見他沒有說話,狀甚威嚴,於是走近替他倒滿了茶杯,才慢悠悠地說,“幼度辛苦了。我答應了公爺替他布紙研墨。待文章寫好了,我才能走。”周幼度聽了這話,臉色大變,認真端詳海市,隻見她臉色平和,想來在驛館並無遭遇非人待遇。但轉念又想,海市自小就替她爹乾各種粗活累活,冒死采珠,就算遭遇了什麼不幸,可能也就逆來順受。於是定睛打量她,希望能在她臉上尋出蛛絲馬跡。不想看了她的俏臉,一時竟移不開眼睛。
方鑒明聽見兩人無言,抬頭一看,隻見周幼度直直地盯著海市看。他自己也看了海市一眼,隻見那一身純白綢衣貼貼服服,顏色雖素,卻顯出海市的婀娜身段,再看周幼度的眼神,登時怒從心來。海市聽無人說話,看向方鑒明,見他臉有慍色,連忙過去又替他把茶杯斟滿,“公爺喝茶。”那方鑒明才說,“少夫人已經說了,周公子請回吧。”不再理他,拉了海市出門。“今日你想做什麼?”方鑒明問。海市聽他這麼問,微微一笑,“我想回家見我娘。”方鑒明點點頭。
乘車到了自己家,海市迫不及待進屋,“阿娘!阿娘!”“是海市!你怎麼回來了?”“說來話長。”“公爺......驛館不需要你?”“阿娘你也知道驛館的事?”“整個臨碣誰不知道公爺靈堂搶人!”“唉!”海市掩麵在茶幾旁坐下。海市娘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海市,到底你委身給了誰?是周家哪位少爺?還是公爺?”“阿娘連你也要來八卦?!”“整個臨碣誰不想知道!快告訴阿娘!”海市想了半天,才說,“他們想太多了。我還是黃花閨女。”海市娘一下把女兒的臉扳過來,“真的?公爺搶人......真的就是給他研墨?”“他也沒有讓我研墨。”“那他都讓你跟他做了什麼?!”“沒有,他說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隻是要抱著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