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霜 真正的楚卿榆早就死在了那天……(1 / 2)

05.

“宿主,宿主……”

楚卿榆仿佛兩腳踩空猛地驚醒,耳邊是少年驚慌又稚嫩的聲音。

少年見他清醒,揉了揉剛才因為急哭而泛紅的鼻子。

他看著額頭微微滲出冷汗的楚卿榆,關心的問道:“宿主您剛才生命體有些消散,012前輩把您托付給我,您要是出了什麼事那我可就得收拾走人了(T^T)。”

“……你誰?”

“012前輩難道和您說我的事情嗎?!∑(O_O;)我是您的代管係統079?( ?? ?)?!”

楚卿榆下床倒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

趕了整整一天的路,第二天天亮之後佘越熙提議兩人在客棧休息。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天,楚卿榆下馬車時感覺兩條腿又麻又酸,一路扶著客棧的扶手才走進屋裡。

見他醒來一直不說話,079關心的對他冒出一連串的問候。

楚卿榆剛睡醒還沒緩過來神,木愣愣的看著眼前被刷屏的顏文字表情。

這個人是個話嘮兼顏文字愛好者吧。

“咚咚咚。”

客棧木門被敲了幾下,門外男生磁性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

“師弟可起來了?我們一會兒就要接著去趕路了。”

楚卿榆起身抓起掛在一邊的衣物套了上去,他整理著衣服,慢悠悠的開口道:“抱歉,勞煩佘師兄稍等一下。”

門外佘越熙聽不出情緒的回應了一聲。

……

片刻,楚卿榆整理好之後推開木門,從客棧二樓向下看。

大廳桌椅處除去佘越熙,還有幾個身著其他樣式道袍的修士。

那幾位修士圍坐在佘越熙周圍,意欲與他搭話。

被強行搭話的佘越熙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薄唇微抿,手中折扇輕扇,雙眼像隻狐狸一般笑嘻嘻的眯了起來。

之所以說看不出喜怒,還是因為楚卿榆從見到佘越熙到現在,他永遠都是這副笑嘻嘻,如同狐狸般狡黠的樣子。

修士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其中一位上下掃視了一下他身上穿的衣服,隨後滿臉堆笑走了過來。

“我看這位小兄弟穿的應當也是靈霜派弟子的服飾吧?此行有緣,不知道小兄弟建不建議交我這麼一個朋友?”

沒等楚卿榆疑惑,佘越熙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隨後搖著折扇笑眯眯的去接那位修士的話。

“實在抱歉,我們還著急趕路,回見。”

說完他折扇一合拉起楚卿榆往外走。

搭話失敗的修士抬腳用力踢了桌腿一腳,脫口罵了幾句臟話隨後衝著同行人道:“好不容易逮到兩個靈霜派的,操……”

“你當靈霜派什麼地方啊?就算搭得上話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咱們。”

“嗬,走走走,先吃飯。”

……

馬車裡楚卿榆一臉茫然的坐在坐位上,手中摩挲著被掐的有些泛紅的手腕。

佘越熙掀起車簾一角朝外看去,確認那一夥人沒追過來,他向車夫示意繼續啟程。

餘光注意到一直在揉自己手腕的楚卿榆,他低聲道了歉。

楚卿榆連忙擺了擺手,收起手上的動作。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剛才還有些泛紅的地方現在已經有些發青。

不愧是修仙的,手勁還挺大。

……

佘越熙解釋道:“你應該知道,靈霜派是修仙界四大派之一。每三年一次入宗大會。”

登仙門,修仙人之法。

“大會考核通過,才有資格正式踏入修仙界。但考核豈是那麼容易,人人都能成功的嗎?

去或留憑個人本事,如果你能勾搭上內門或者監察考核的某位長老。嗬,也是一種有本事的能力。”

楚卿榆明白了。剛才那群人無非就是想勾搭上自己和佘越熙,妄想從自己的門派“托關係”來到靈霜派。

一路上馬車顛簸,佘越熙偶爾朝外看看沿路風景,或者拿出類似通訊的符紙與對麵交流,許是顧忌自己,他每次都是長話短說,不到幾分鐘便斷掉了通訊。

不知為何,自己最近覺越來越多,楚卿榆靠在坐位上,吹著微風,沒一會兒就打上了哈欠。

眼皮沉重了起來,楚卿榆徹底睡了過去。

夢裡他看見自己在一個看起來比較富有繁華的房間裡。

睜眼先是一位中年婦女慈愛的笑容,然後他看見一雙小孩子稚嫩的手。

“他”被婦女牽著手在院子裡散步、嬉鬨。

周圍環境變換,楚卿榆發現視覺比之前增高了不少。

他猜測是主人長大了。

出現了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年與“他”一起玩鬨,逛百姓集市,被師長訓斥。

不知為何,他隱約能感受到“他”的一絲心情。

玩鬨時的喜悅,被訓斥時的惱怒……

很快,畫麵又一轉。

雖還是曾經的庭院,但已經和曾經大不相同。

院內各處都掛著白布條,隨風而飄,似乎在告訴人們一個家庭破碎的事實。

穿過撒滿黃紙錢的庭院,來到屋中,曾經歡聲笑語的大廳除了身著喪服的自己隻有兩個冷冰冰的排位。

死水一般的寂靜。

受身體主人的影響,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再一次升騰而起,他緊緊抓住胸口的衣物,攥得指尖發白。

他就像在溺水和被救中反複跨越。

仿佛是有無數雙手握在他的脖子上,不斷收緊,似有想要掐死他的意思。

“他”就這麼跪著,目光發愣的注視著地麵。

許久,又有人來了。

“他”聽到腳步聲也未回頭,直到來人叫了自己一聲,“他”才緩緩轉過了頭。

“楚卿榆……”

他聽見自己沙啞著嗓子回應。

“你來了啊。”

少年皺眉看著眼前沒有一絲情緒呆跪在地上的人。

仿佛就是一個靈魂早已被抽離隻剩下一具空殼的“屍體”。

他的世界崩塌了。

真正的楚卿榆早就死在了這間白布輕飄,沉默又蕭條的屋子裡。

少年是這麼認為的。

再後來,是滿天彌漫的黑煙大火。

火光折射在他的臉上,死水般的臉上終於又有了一絲情緒。

他雙眼不自覺的睜大,悲傷驚慌的情緒再一次窒息般掐著自己,他僵硬的挪動著腳步朝大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