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卿榆動了動胳膊,睜開眼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裡。
明明記得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還在外麵的圓木桌旁坐著休息……
他下床穿了鞋,起身推門朝外走去。
看到周圍的景色在緩緩上升,飛舟正在下降,應是快要到目的地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麼熟悉的麵龐。
許是夢中一切太真實的緣故,楚卿榆此刻的反應能力也還是遲緩的。身後呼喚的聲音由遠及近,直至近到身側。
“師兄。”
直到一雙溫熱的手搭在了胳膊上,楚卿榆意識漸漸回籠,對上對麵謝餘清明顯一臉慌張的表情,他抬手朝臉上一摸。
摸了一手濕涼。
自己竟在不知何時哭了,淚水正順著臉頰向下流淌。
意識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態,他小聲道了一句“抱歉”,隨後快步走回了房間。
就在方才,謝餘清正朝著楚卿榆房間的方向走去,他想叫他起來的。
沒等走近,便看見一抹身影站在前方,蒼白又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
在看見楚卿榆眼中的空洞,他有些慌了。
他跑了過去,慌亂之中他隻顧著叫喚楚卿榆的名字了。
楚卿榆雙手冰得懾人。
慶幸的是,對方很快便回過來了神。
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一顆懸著的心自然也隨之落了下來。
……
房間內。
楚卿榆渾身顫抖的縮在角落,由於不停的扣挖著手指,雙手食指處很快便蹭滿了血液。
一顆兩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腦中如同播放幻燈片般不停重複著夢境中朦朧痛苦的畫麵,連同著那些令人窒息的情緒。
如同潮水般拍打著襲來,將他卷入又淹沒。
極度悲傷帶來的乾嘔之後,是一陣從四肢百骸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
意識朦朧之際,楚卿榆聽到腦中一道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好樣的。”
……
確認楚卿榆徹底睡了過去,薑辰安拽起對麵人的衣領質問道:“你們琴暄到底還背著我乾了什麼好事?”
葉禦柳倒是笑容依舊,“小枝的計劃當然是告誰也不能告訴你的呀。”
瞟了一眼葉禦柳身旁的裴曉風,薑辰安鬆開了手,有些怒極反笑:“計劃?寧折枝她知道計劃二字如何寫嗎?”
葉禦柳整理了一下剛才被抓皺的衣領,一雙鳳眼微眯笑笑道:“早點讓他知道一切的真相難道不好嗎?”
話是對著薑辰安說的,視線卻是瞄向了床上躺著的楚卿榆。
“知道了之後悲憤交加然後跳船自儘啊。”薑辰安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寧掌門有要事在身,此次沒有同我們一起上飛舟。你現在已經不再是琴暄的人了,琴暄的事你自然無權插手,也無需過問。”
薑辰安冷笑:“伶牙俐齒。你師兄怕是將自己說話那出死勁全部教了你。”他嘴角笑容更甚,“楚卿榆若是像你師父和那二十八人以同種方式死掉就如你的意了?”
“砰!”
薑辰安眉頭一皺,一柄短刀刺入左肩膀將他釘在了身後木牆上。
“我真想把你的嘴剜下來拿去喂狗。”葉禦柳臉上笑意已然全無,“誰會像你一樣冷血呢?”
“哦,薑渝。倒是不愧對你們親兄弟這個稱號了。”
薑辰安輕嘖了一聲,抬手拔出短刀。
“什麼狗屁計劃。”
“喂,我說楚卿榆記憶裡應該是有你們費勁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