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遇到了他,命運的軌道才開始慢慢……(1 / 2)

堇色繁華 梧棲桐 3512 字 10個月前

他吹完了一曲,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已經認出了我。

“姑娘身子無恙了嗎?夜晚更深露重,姑娘還是回房的好。”他禮貌而溫柔地道,但也顯得生疏而冷漠。

“我叫易堇湉,還未曾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對他感激一笑。

“方才是被笛聲吸引才按捺不住出來看看。”

“那易姑娘以為如何?”

“叫我堇湉吧!”

他頷首。

“在我們家鄉有一首曲子名叫《高山流水》,那是俞伯樂與鐘子期的故事。伯樂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樂鼓琴,放鼓琴而誌在太山,鐘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頃之問,而誌在流水,鐘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鐘子期死,伯樂破琴而絕弦,終身不複鼓琴,以為世無足複為鼓琴者。你的曲子的確很優美,可謂隻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但曲子當中卻沒有任何情愫,那麼這曲便是死的。而你的曲子之所以如此空寂,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找到你的鐘子期,或許當你找到可以為之執著的事時,你也不會如此寂寥了,生命也亦不會如此空蕩。”

他靜靜地看著我說完,眼睛似乎透著些許光亮,但隨即熄滅,恢複了無邊的黑暗,讓人感覺仿佛是錯覺。

“蒲公英可以隨風飄好久,隨水逐好久,但終有一天它會停泊下來,然後落地生根,它很幸福。既然蒲公英都可以,那麼人為什麼不可以呢?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擁有幸福的權利,關鍵在於你有沒有努力過。”

“白雲從不向天空承諾它的駐留,風景也不向眼睛說出它的永恒,但它們卻都是存在的,隻要你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它們,真的,隻要你願意。”

他一瞬不閃地望著我,看得我直心虛,奇怪,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心虛個什麼勁啊!但隨即又想到我們才剛認識,我不應該對他說這些話才是,於是忙悻悻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是不是覺得我很煩,話特多?”其實我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話說我是相當的內斂的。

他搖了搖頭,期間似乎還帶著一絲寵溺。

“我叫黎荏欷。”他忽然道。

“不知堇湉的家鄉在何方?那日又為何孤身一人出現在那陰沉的宅子裡?”

“我……”我的腦子飛速旋轉,回想著早前在釋空山想好的身世說辭,這是一個悲天憫人的故事啊。我醞釀了一下情緒,緩緩道:“我本出生在富貴之家,但因仇家追殺而家道中落,雙親在逃亡途中雙雙遇難,而我也受儘淩辱落入了這般田地,至於那個宅子……”我頓了頓又道:“那宅子隻是無意中進去的,本還想請他們收留我一晚。”其實這句話是天大的實話啊!做戲要做足,這是演員的基本要求,於是我又適時抹一抹淚,一副楚楚可憐,我見尤憐的樣子,我想啊,奧斯卡評委真該頒個最佳女主角獎給我。

黎荏欷不對我的言論發表任何評論,不會是在懷疑我吧,我不由一陣心慌。

良久,他啟口道:“若你無安身之處,就暫住在此吧。”我心裡的那塊石頭噗通一下終於落地,小樣兒,就等你這句話呢!

“謝謝。”我對他桀然一笑。

之後,我們再無開口講話,我嫌站得累,就索性坐在簷廊的木板上,靠著柱子,眯著眼睛輕輕哼道:“天空變得灰蒙蒙,霧裡那小小的我,那些日子不過記憶苦色的味道沒有人去擁抱,放下昨天的煩惱,我想我快發酵,微笑,比什麼都重要,世界還很美妙,原來的我統統都不要,快跟我逃掉,驕傲,向全世界炫耀,就算沒有人知道,我需要微笑……”我的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微笑。

黎荏欷小心地抱起睡著的人,那人在他懷裡動了動,似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安靜地睡著。她的睫毛很長,很卷,皮膚細膩如凝脂,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可想而知在這傷疤底下是何等的傾城容顏。

荏欷抱著懷裡的人一步一步向房裡走去,感覺心中有一種悸動,心似乎在唄一種東西一點一點填充著。“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呢,雖然這種感覺不討厭,但那不屬於我……”他邪美得笑著。“所以一切都會有序進行……”他似在對懷中的人說,有似在對自己說。

而在另一個地方,昏暗的火光跳躍著,火光閃爍地蹦到那張令人窒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