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宅邸 作為一名四處追逐龍跡的旅……(2 / 2)

“你來這裡是尋找龍的?”醫生放慢腳步,與我並行。

我點點頭,“聽說離這兒不遠的山上有龍出沒的痕跡,我就來了。然而我剛在這裡落腳,就被複發的病情耽誤了行程。”

不能再說更多了,言多必失。我閉上嘴,走過長廊,隨格雷醫生進入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

格雷醫生打開燈,無數收藏品呈現在我的麵前,而我一眼就看到那枚被裝裱在相框裡的龍鱗,它正高高掛在牆壁上,即便我伸手也無法夠到。

“就是它了,很漂亮吧。”

“可以摘下來讓我看看嗎?”我試探地問。

格雷醫生搖了搖頭,“龍鱗裡蘊含著強大的魔法,會讓你受傷的。”

麵對醫生的婉拒,我隻好作罷。表示感謝後,我與他在宅園門口告彆。

繞過兩條街區,我聳了聳右肩,問萊姆龍麥斯,“你看清楚那片龍鱗了嗎?”

“那不是一枚龍鱗,而是用稻米粒把幾片魚鱗粘合在一起製造的假貨。就算是普通人,隻要離得稍微近一點就能發現。”麥斯心不在焉地回答我。

“這樣嗎……”

作為人類代表與魔女談判,得到了珍貴“道具”的格雷醫生,為何要說謊呢?

看來,他也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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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才是收集信息的最佳場所?

在這種魔法大陸,我能想到的地方,除了公會組織,就是酒館了。

當夜晚悄然降臨後,我和穿兜帽的麥斯一同走入當地最熱鬨的“吉普森酒館”。由於麥斯得知我的計劃後,執拗地要求跟著去吃飯喝酒,我不得不帶上了他。起初我建議麥斯起碼把頭發偽裝成像我和普通居民那樣的黑色或棕色,但卻被他以“那樣很醜”為由而拒絕了。

好在這裡客人眾多,偶爾也有精靈出沒,麥斯高大挺拔的身形,淺色的頭發,和碧綠的眼眸與精靈有著幾分相似,應該不會引起騷動。

即便是在現實世界,我都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和這麼多人同處一室的經曆,更彆說是在異世界。噪雜的談話聲、笑聲,讓我有些坐立難安。為了儘獲得有用的信息離開這裡,我巡視一周,將目光鎖定坐在角落裡的一對女性友人。

一方麵我認為大多數女性都比較友善易溝通,且不吝對弱小的人施以援手;另一方則是,女性在對有趣故事的捕捉力往往更敏銳更細膩。

麥斯正自顧自吃著蛋糕喝啤酒,一副儘職儘責的消費者模樣。而我則是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心理鬥爭,才邁出腿朝那兩位女士走去。

但令人惋惜的是,她們對於森林中那座莊園的事情知之甚少。我隻好又等待機會,陸續詢問了幾名年紀稍長的酒客,終於獲得了兩條重要信息——十多年前,那對隱居在西郊森林的醫生夫婦,可能擁有過一個孩子。另外一個則是:不久之前,教會曾想要征用西郊森林的那片土地,將莊園收購,並補償給魔女更好的住宿環境以及就讀魔法學院的機會,但都被她拒絕了。

等我回到座位時,麥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如果是以萊姆龍的姿態一起出行的話我隻要把他揣到兜裡就能帶走,現在這麼人高馬大,我要怎麼把他扛回去啊。

我一邊在心裡抱怨,一邊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讓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就這樣,我拖著他走出酒館,沿著大路繞過街口,走入黑暗的巷子中。這時,一個神秘的身影突然擋在了我的麵前。

“你剛剛在酒館裡打聽那名魔女的消息,對吧?”

借著昏黃的燈光,我終於看清楚對麵的人——那人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麻布便服,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劍,一雙閃爍著狂熱的眼眸藏在高度近視鏡片後——沒記錯的話,他剛剛就坐在酒館南邊靠窗的位置上。

他齜牙咧嘴地笑著,渾身上下散發著年輕人的活力。

看我沒有回答,他湊近接著說道:“嗨,夥計,你是打算要去屠龍嗎?”

這時麥斯突然打了個嗝,嘟嘟囔囔地重複起那人的話,“去屠龍……去屠龍……”

年輕人的眼神瞬間亮了,在我看來,就像是小朋友打算拜托大人買新玩具那樣。

“您的朋友是一名精靈對吧?!我有一個好建議,你要不要聽一聽?”

“不聽。”我斷然拒絕,最好不要跟眼神狂熱的年輕人打交道,這是我長久以來對自己的忠告。其實在酒館裡我也已經注意到一雙灼熱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下一句就要說“我們一起去屠龍吧”。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麥斯這家夥掛我身上真的好沉,他比一米八二的我還要高上大半頭,此刻,他的腳是一點力氣都不肯用,軟塌塌地拖在地上。我隻想立刻把他扔到床上。

“我們一起去屠龍吧!”那人健朗一笑。

中二的小子不要靠近我啊!我翻了個白眼,內心抗拒不已。

見我不感興趣的樣子,他突然卸下背包,在包裡來回尋找著什麼。不久後,他掏出一本文書一樣的東西,在我麵前展示出來。

上麵寫著:皇家騎士團五團團長,芬德。

我心下一驚,不由讚歎起來……才十七八歲的樣子,就已經是騎士團團長了?好吧,我承認我有著嚴重的慕強心理。我也的確需要一個和魔女正麵對峙的機會,來將已有的線索串聯起來,做出合理的歸納概括。運氣好的話,也許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我在腦子裡迅速衡量起危險係數,以及得失概率。

要是和麥斯一起去的話,他搞不好要逼我殺人——雖然結果應該是我千裡送人頭。但如果是和麵前這個團長一起的話,既有看似趨同的利益,又不必受製於人,那麼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將一個比我小十歲的孩子當作擋箭牌的確是一件非常不恥的事情,可一想到他是個年紀輕輕的天才劍士,而我隻是個沒用的萌新,我心中的罪惡感便蕩然無存了。

“明天清晨的,來普拉亞旅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