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頭發的王子殿下肯定不知道他是誰吧,如果知道他是誰,一定不會選擇和他搭話。
羅伊清楚,雖然他在為王室做事,但那些王親國戚對他也是極其厭惡。畢竟這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
宮殿外麵有一個巨大的花園,用大理石建成的水池為中心,菟葵、歐瑞香和雪花蓮圍繞著水池盛開。
“格拉夫頓!”
穿著華麗蓬蓬裙的少女提著裙擺朝羅伊跑來,清麗可愛的臉上滿是憤怒。
她是麗娜·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家族最受寵的小公主,從小與羅伊指腹為婚。但是在羅伊父母去世後便提出了退婚。
羅伊停下,湛藍如沛托湖一般的眼眸淡淡地注視她。
少女在他麵前停下,開口就是興師問罪,“是你殺了我叔父?!”
雖然她說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已經認定人就是羅伊殺的。
也不能怪麗娜那麼認為,畢竟他惡名在外。
“阿爾弗雷德小姐。”
羅伊朝少女做了一個優雅的紳士禮,動作精準到分毫,如果不知道他所做過的事情,一定會覺得他就是一個優雅正統的貴族少爺。
羅伊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行了一個禮之後就打算離開,長靴與地磚碰撞發出聲響,繞開少女要走。
麗娜的小臉氣得通紅,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攥緊,“你……”
她的手抬起,往羅伊冷白的臉打去。
羅伊不動,眼神波瀾不驚如同一汪死水。
眼看著那纖長白嫩的手就要挨上羅伊的臉,羅伊身後的仆人及時把麗娜的巴掌攔下。
仆人垂下臉,手上的力氣絲毫沒有收斂,語氣恭敬沒有起伏,“阿爾弗雷德小姐,這裡是皇宮,請您注意一下。”
羅伊的手不自覺撫上指尖那顆鑲有藍寶石的戒指,那顆寶石如同他的眼睛一樣清澈透亮,在陽光下散發著亮眼的光澤。
麗娜甩開仆人的手,仆人後退一步退到羅伊身後。
沒有再看麗娜那張含淚欲泣的臉,羅伊身姿挺拔步履依舊不緊不慢地走過。
這一場鬨劇,被站在宮殿上的蘭斯頓收入眼底,他如櫻花般的唇瓣帶著淺淺的笑意,祖母綠的眼眸染上了一抹興味
“王子殿下。”
管家模樣的老先生左手扶胸,微微的彎腰,樣子實在恭敬。
蘭斯頓微微一笑,像見到羅伊那時一樣,舒服的猶如春風拂麵。
“布朗先生。”他的聲音跟大提琴一樣低啞柔和。
布朗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朝蘭斯頓所看的方向看去,正巧見到羅伊在仆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那是格拉夫頓公爵。”
蘭斯頓詫異地輕挑眉梢,“公爵?他看上去像是個隻有十幾歲的男孩。”
“準確的來說,他今年剛滿十六周歲。”
蘭斯頓覺得不可思議,“十六歲就已經繼承爵位了?”
布朗看向窗外,那雙因年老而渾濁的眼睛露出幾分惋惜,“前任的格拉夫頓公爵與夫人幾年前雙雙葬身火海,留下隻有十三四歲的小羅伊繼承爵位……”
潔白的指尖觸到玻璃,蘭斯頓感覺到一陣冰涼,一聲輕歎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夜幕降臨,藏書閣裡,華麗的枝形吊燈發出橘黃的燈光,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送來了熱牛奶,據他說喝了這個可以長高。
管家先生還跟以前一樣喜歡開玩笑,羅伊合上書,端起牛奶杯將牛奶喝完。
牛奶在羅伊唇邊留下一圈奶漬,舌頭舔過將奶漬卷入口中。
“老爺,好夢。”
老管家接過杯子,離開前說了一句,然後安靜帶上門。
偌大的藏書閣又隻剩下羅伊一人,他踩上木製的移動梯把剛看完的書放回去,隨手又抽出另外一本。
這是一本有關古希臘神話的書。
指腹在書頁上輕輕摩挲,羅伊忽然想起抽屜裡的信。
那封信上有外婆最喜歡的玫瑰香。
閣樓裡到底有什麼呢……
古堡旁邊有一個圓形的塔樓,對於整個格拉夫頓莊園來說顯得非常不起眼。
蜿蜒的藤曼蔓延而上,藤曼處長出了一朵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月光的銀輝更為陳舊的塔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塔樓是由一塊塊石頭堆砌而成,可見它的年代久遠。每一層隻有最上方開了一扇小窗,從外麵透出幾束月光。
羅伊踏上螺旋式樓梯,手中煤油燈散發的光照亮了狹窄布滿灰塵的閣樓。
閣樓上堆放了很多他小時候玩的玩具,做工精致的木製搖馬,一整套仿真火車線路的電動列車……
羅伊冰冷的藍眸審視著周圍,熟悉之下又有幾分陌生。
突然他的目光凝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擺放著斑駁樸素的木箱。
在此之前,他對這個木箱毫無印象,裡麵到底有什麼呢?
羅伊不受控製的將目光放到了那箱子上,手覆上去輕輕的撫摸,感受著粗糙古老的紋路。
心裡有一個聲音叫囂著:
打開它……
打開它……
木箱像是充滿魔力的潘多拉魔盒,深深地吸引著羅伊。
潘多拉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了魔盒,放出了所有邪惡以及……一絲希望。
隨著木箱子打開,金光爭先恐後湧現出來,霎時間整層閣樓被金光布滿。
羅伊眼前一白,那如寶石一般的眼眸漸漸失焦,接著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