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來吧,證明給我看。”……(1 / 2)

08

布魯內羅已經很久沒有提過那個代號了。

倒不是出於什麼刻骨銘心的傷痛——對他們這種日常刀尖舔血的人而言,著實有些困難。隻是“Gin”這個單詞已然失去了代表他的職能,需要提起的場合裡,他更願意稱呼對方的本名。

組織內知道前任琴酒本名的代號成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因此,也就造就了如今“布魯內羅麵前不可說的you know who”場麵。

日本威士忌是少有的敢來觸黴頭的人。想起那封郵件的內容,布魯內羅輕點發間的通訊耳麥。

他們約定的見麵地點是一片位於東京郊區的廢棄工業園區,拆除計劃早已提上議程,卻遲遲未動。以他上到天台途中的觀察結果來看,日本威士忌顯然是想助人為樂。

腳步聲響起。

黑發青年抬起槍,在他的有效射擊範圍內,穩步接近的男人露出一雙滿是仇恨的眼,如同燃儘的灰裡尚未覆滅的火星。

看來什麼信息都拿不到了。

布魯內羅熟悉那樣的眼神。在無數亡魂臨死前扭曲的臉上,也在數月前鏡中的自己。

敢從烏鴉翅膀上拔羽毛,就得做好接收回禮的準備。損失了一根堅硬的正羽,在Boss近乎放任的態度下,布魯內羅順著貝爾摩德友情提供的情報,咬下了那位膽敢插手的猛獸的大半邊軀體。

若非擔心消化不良,日本威士忌恐怕連甩直鉤的機會都沒有。

自認為即將大仇得報,被仇恨蒙蔽雙眼的男人誇誇其談,對自己的謀劃無比自信。

嵌入式長條形地燈的光線在布滿塵埃的空氣中漫射,於他而言,仿佛舞台的燈光。

樓內有他事先布置好的炸彈。倘若布魯內羅試圖攻擊,他會立刻按下手中的按鈕引爆炸彈;就算狙擊手的技術好到能在夜晚從七百五十碼開外才有的狙擊點上將他一擊斃命,檢測到他心臟停止跳動的那刻,炸彈依舊會被引爆。

他篤定著同歸於儘的結局,肆無忌憚地宣泄內心的恨意。

老實說,有點無聊。

甚至不用費心思引導,對方便自覺地進入了預設區域。布魯內羅幾乎要為這份體貼感歎出聲:他樂意上鉤,可不意味著毫無準備。

“我們的臥底先生貌似對你的能力缺乏正確的認知。”夏夜的風吹來幾絲涼意,他將性命托付於搭檔的瞄準鏡之上,一如既往。

“來吧,證明給我看。”

裹挾著夜的寧靜,一顆7.62㎜子彈精準地穿透了日本威士忌的手腕,引爆器脫手而出。

09

黑色轎車平穩行駛著,坐在駕駛位上的魚塚三郎很慌,非常慌。

他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底層人員,被指派了個普普通通的接送任務。這種閒活他向來很樂意接受……如果乘客不是後座的那兩位。

魚塚三郎全神貫注地盯著路況,耳朵都不敢往後抻。

他們顯然剛做完任務。淺淡的硝煙氣息與血腥味在車內縈繞,與左邊那位不斷外放的冷氣纏繞在一起,讓這個密閉空間顯得愈發危險。

再不打破這令人心驚膽戰的沉默,我可能就要因為不慎撞上護欄被滅口了吧。首次對自己精湛的駕駛技術產生懷疑,魚塚三郎糾結著等到了今夜的第一枚煙花——不算車輛起步時身後震耳欲聾的爆炸的話。

聽見後座車窗被放下的動靜,他連忙見縫插針到,“煙火表演會持續半小時,你們感興趣的話……”

依舊隻有沉默。他咽了口唾沫繼續,不過聲音小了些,“附近就有個很不錯的觀賞點,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