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變化 黎朱白把黏在身上……(2 / 2)

陳嘉指著自己,滿頭問號:“找我?”

黎朱白點點頭,看著陳嘉停頓了一下才說:“一直沒有來得及和你道謝,那天晚上…謝謝你能夠發現他。”他微微欠身,向他鞠了一躬。

陳嘉一下慌了神,連忙去攔他,覺得臉直發燙:“沒有沒有,我也是碰巧而已。”

黎朱白又向葛西也道了謝。陳嘉扭過頭,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徐宇嚴肅著臉,皺著眉,正用吃人般的眼神在身後盯著他看。

但凶狠的狼狗腦袋上很快挨了黎朱白一巴掌。

“不要隨便瞪彆人,”黎朱白輕輕敲打他,“你還沒有給人家好好道謝吧?”

徐宇不吱聲。

黎朱白搡搡他,催促道:“快,說謝謝。”

徐宇像個不情願的小學生似的,含糊不清地答:“謝謝……”

“好好說。”

陳嘉和葛西都受不住這份謝意,腳趾扣地隻想逃跑。

黎朱白揮手先行離開後,幾人心中各自懷著不儘相同卻相似複雜的心情。

渾然不知情形如何的陸紫琪走過來和葛西咬耳朵:“天,你有沒有覺得朱白哥又變好看了。”

葛西表示認同:“確實,大概是因為承受了過量愛情的滋潤。”

陳嘉默默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討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正想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可徐宇卻走過來攔在他麵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等了半天,徐宇冷不防地說:“陳嘉,謝謝你。”

陳嘉看著徐宇,一時間不知是規規矩矩地答“不用謝”還是裝作笑嘻嘻完全沒事的樣子把這事敷衍過去。

可是費勁了全身力氣,他發現自己裝不出自然幽默的姿態,無法讓這件事情就這樣,在一句玩笑話中了結。

最後他拍拍徐宇的肩,語調輕鬆地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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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宇離開工作室時街上的人流已開始稀少起來。回到家後,他把鑰匙扔進門口的那隻青瓷紋樣的閒置金魚缸裡,碰撞出叮當的聲響。

與此同時,他聽見廚房裡傳來同樣清脆錯落的碰撞聲。像是菜刀與砧板摩擦出來的響動。他心中隱隱產生不安的預感。

“朱白?”他一邊叫著,一邊走到廚房前去看。發現黎朱白正站在洗手台前背對著他切著些什麼。

他擱下包,拉開移動門,走上前問道:“朱白,你在做飯?”

黎朱白聽見徐宇的聲音,停下手中的刀,扭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對,想著你這兩天趕作品很辛苦。”

他正在切一顆西紅柿,成果長短不一,手上沾滿了微微透紅的汁水。徐宇發現旁邊的盤子裡有一小堆被切壞的番茄。

黎朱白竟然在家裡等著他回來,甚至主動做飯給他。徐宇感到頭腦一陣暈眩。

可這種令人昏聵的感覺不僅僅是由於看見黎朱白如此居家的一麵,更有著其他難言之隱。

以往黎朱白常會一時興起會想要主動去做飯。徐宇非常樂意吃黎朱白做的飯,即便…

即便黎朱白的口味實在奇怪。

簡單來說,事情的起因是徐宇高三的某一個假期,黎朱白在家烤了一個海綿蛋糕。

蛋糕出爐後,黎朱白端著那個黑漆漆奇形怪狀的東西眼中滿是期待地走到徐宇麵前:“快嘗嘗好不好吃。”

徐宇簡直受寵若驚。雖然對於這個被起名叫做“蛋糕”卻形似某種深海生物的東西,他不抱任何期待。但是在塞進嘴裡的時候,這股詭譎且引人深思的味道還是大大震撼了他。

即便極力掩飾真實感受,他臉上痛苦的表情還是被黎朱白捕捉到了。

“明明是按照教程做的,怎麼完全不一樣。”

看見黎朱白沮喪的樣子,徐宇於心不忍,一咬牙,把他做的蛋糕全部吞了下去。

還擠出微笑:“怎麼會,明明很好吃。”

後來胃難受了整整三天。

黎朱白非常自責。但徐宇覺得這不是他的錯。因為當時黎朱白自己也嘗了好幾口,愣是沒有覺得奇怪。徐宇斷定他的味覺結構和其他人不一樣。

明明心中並無任何不滿之意,身體卻擁有了求生機製。一旦黎朱白接近廚房,他的胃就會本能地產生應激反應。

可即便如此,徐宇依然真心地做出充滿期待的樣子:“太好了,你打算做什麼?”

“番茄炒蛋。”黎朱白一邊切一邊歎氣,“果然還是做不好,我帶著你出去吃吧。”

徐宇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黎朱白突然叫了一聲,把刀扔在砧板上。

徐宇慌忙抓住他的手,他到手指不小心被劃了一刀。徐宇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掏出棉簽和酒精,幫他給傷口消毒。酒精滲入皮膚的刺痛感使他口中連連倒吸著涼氣。

黎朱白一邊由著徐宇給他塗藥,一邊看著徐宇手上淡淡的傷疤,有些沮喪地說:“一定很疼吧。”

“嗯?”徐宇正拿著棉簽專注對付手上的口子。聽到這話抬頭看黎朱白,沒大明白他意思。

黎朱白又說了一遍:“你把手弄傷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徐宇笑了:“不疼。”

黎朱白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徐宇放下棉簽後,他反過來抓住他的手,用沒有受傷的手指輕輕劃過掌心的疤痕。他的手不算光滑,有些粗糙,如同但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或深或淺的傷疤如同爬蟲一般布在手上。

手掌心的那一道尤為明顯,橫跨掌心,切斷了掌紋,幾乎像一道後天生成的生命線。

黎朱白端詳著徐宇的手,徐宇凝視著黎朱白看他手時專注的樣子,語氣篤定地重複道:“已經一點都不疼了。”

黎朱白抬眼,憂心地看他。徐宇捧起他的手,輕吻他的手背。

“不要擔心。所有的傷口都是會愈合的,”他把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地給他看,“你看,我的已經好了,你的很快也會沒事的。”

見黎朱白神情仍有些鬱結,徐宇貼近他,用額頭靠住他的額頭,抬手撫上他的臉。

“彆擔心。”他低聲說著,一邊有意無意地撩起他額角的頭發,“這不是你的錯。”

黎朱白微微側臉,磨蹭著他的手心。徐宇扶住他的臉,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接著往下親他的脖子。黎朱白漸漸放鬆下來,仰起臉開始任由他像小狗一樣在身上又親又咬的。

“啊。”黎朱白突然輕叫了一聲,捂住了脖子,“留痕跡了?”

徐宇欣賞著自己留下的那個紅印,睜著眼睛胡說:“沒有,不明顯。”

黎朱白趕緊跳下沙發,衝到鏡子前扒下領口檢查著。草莓印子在鏡中十分清晰。就算把襯衫最上麵一顆紐扣扣上,也若隱若現。

“我明天還要上班。”他歎了口氣,“小宇,這樣會被人看見。”

黎朱白憂心忡忡地查看著痕跡時,徐宇走過來從他身後抱住他,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磨蹭著。

“抱歉,”他抬頭緊盯著鏡子裡黎朱白無措的眼神,“但我希望被彆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