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朱白這麼一折騰,徐宇的意識一天都是混亂的。
他耳畔一整天都縈繞著黎朱白那句幾乎讓他致死的“我想要你”。他花費了一整天時間控製自己的下半身。當他與來賓交談時,總是神遊到了安樂鄉,說話說一半就會突然停下來。得靠葛西狠狠掐他他才回過神來。
好不容易熬到展覽結束,他獨自跑去空無一人的休息區,累得直接癱倒在椅子上。
“辛苦了。”黎朱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徐宇仰頭靠在椅背上,睜開眼睛,看見黎朱白正從身後低頭看著自己。他反手扶住他的脖子向下按,仰麵親上去。
黎朱白閉上眼。他感到徐宇撬開他的唇,溫柔地舔吻著他。而他並沒有抗拒,而是配合地回應著他。就這樣溫存一會兒,黎朱白抬起頭,摸摸他的臉:“該走了。”
徐宇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拉住他的手,將他輕輕拽到身前。他抬手攬住黎朱白的腰,把他拉到身上坐下,他自然地摟著他,再次吻住他的嘴。這個吻並不是飽含著情/欲的吻,而是如水一般繾綣細膩,絲絲縷縷,卻難舍難分,極儘癡纏。
吻得黎朱白腿腳發軟,渾身脫了力,倚靠著徐宇喘著氣。徐宇輕撫著黎朱白的頸項與臉頰。親親他的頭發:“現在可以走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漸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兩人趕緊分開。徐宇也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
是陳嘉和陸紫琪。陳嘉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我跟師姐還要去工作室拿點東西,就先走了。”
他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兩人的不對勁,一旁的陸紫琪也笑眯眯的,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陳嘉轉向黎朱白:“朱白哥,你感覺今天的展覽怎麼樣,有什麼能改進的地方嗎?”
黎朱白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否還在泛紅,他鎮定地理了理額前的頭發,自如地應答:“我覺得很棒啊……”
說著話時,黎朱白的心怦怦地跳著,這種不安的情感濃度過剩,以至於後來他根本回憶不起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話,隻看見陳嘉和陸紫琪頻頻點頭。
互相道了彆以後兩人先行離開。黎朱白這才長出一口氣,麵色有些凝重:“都是我不好,以後還是彆做這種事情了,太危險了。”
這種時候徐宇倒是意外地沒心沒肺,他偷偷瞧著黎朱白,走上去捏捏他的手:“沒事的,我們也走啦。”
徐宇以前看見路邊當眾接吻的情侶總覺得很奇怪,如今才能完全體會到他們的心情。愛意過濃想要接吻時,根本控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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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展覽終於全部告一段落,幾人卻不如想象中那麼興奮。這三天對他們來說是殫精竭慮的整整三天,不停地講話,都沒有時間喝水,每個人都像被榨乾了一樣。就連陳嘉也沒勁咋咋呼呼了。
但事情還沒完,熱情的主辦方通知他們,為了慶祝展覽順利落幕,給他們幾個準備了慶功宴。會有好幾潛在的投資方會出席,叫他們無比要賞臉參加。
徐宇問主辦方大媽:“可以帶家屬嗎?”
主辦方大媽一愣,笑著答道:“當然可以,想帶幾位都很歡迎。”
葛西在一旁吐槽:“嗬,家屬,看來我得把我爸媽爺奶叔侄什麼的都叫上。”
陸紫琪趕緊用胳膊肘捅捅她,小聲說:“人還沒走......”
葛西假裝被嗆到,開始劇烈地咳咳咳.....
慶功宴上老板問徐宇你有你的繆斯嗎。
徐宇說:“有的。”
李總說:“可否給我們介紹認識一下?隻有照片也行。”
徐宇隻是乾笑著,並沒有馬上回答他。黎朱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他不知道徐宇該怎麼回答,更害怕徐宇在這種場合下把他們的關係直接抖出來。他不知道的是徐宇這時竟也束手無策,他不想說謊,但又不敢直接說是黎朱白,他陷入兩難的境地,除了尷尬地笑,不知道該做什麼。
葛西突然開口了:“李總啊,您知道嗎,繆斯是一個非常玄妙的存在,像是畢加索,他的一生足足有七位繆斯存在,所以在某種程度上,‘繆斯’隻是一種人們潛意識的投射......”
看著被葛西的長篇大論糊弄過去還頻頻點頭的李總,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徐宇用腹語小聲對葛西說:“謝謝。”
葛西微笑著說:“彆裝。”
酒席後半程,已經臨近結束。李總提出來想單獨請他們聊聊。幾人都心中有數,這是後續合作的信號。
“同學們,咱們要不要單獨出去聊一下?陸同學?”李總笑眯眯地邀請著。
被點了名的陸紫琪明顯有些無措地回頭看著其他幾人。葛西示意陳嘉陪著陸紫琪一起去,可是示意了半天他都沒反應。扭頭一看才發覺他東倒西歪地癱在椅子上,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葛西歎了口氣,推推徐宇:“不能讓師姐一個人去,你陪她一起去。”
徐宇覺得有道理,於是站起了身。他問葛西:“你怎麼不一起去?”
葛西用嘴努努身後的殘局:“總得有個人留下來善後吧。”
徐宇也沒再拗著她一起。
李總問徐宇他們:“其他兩個同學怎麼不來?”徐宇說:“他們有點喝多了,就先回去了。”
走在李總身後,陸紫琪小聲地用口型對徐宇說:“謝謝。”徐宇搖搖頭,同樣用口型說:“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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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朱白很快接到了徐宇的短信:“我們這裡還要點時間,你們先回去吧。”
黎朱白放下手機問一旁的葛西:“陳嘉家裡在哪?咱們先把他送回去吧。”
葛西聞言瘋狂搖晃著陳嘉:“喂,問你呢,你家在哪?你想睡在這裡嗎?”
陳嘉像一灘爛泥般靠在椅子上,毫無反應,嘴裡模模糊糊地說著:“我還能喝,還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