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峰上,管事引薦了內門來的張蓉師姐給夏從心認識,便拱手退了出去,雖然管事修為更高,但人家張蓉可是內門的,管事敬著點,小心無大錯。
“這位師妹,你與我師父緣分不淺,在你入山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你了,這便收拾了東西,隨我進內門吧,你與我們就近住,這樣啊,大家也能照顧到你。”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拉著夏從心的小手,說完了來意,便熱情的招呼她快收拾東西。此人就是內門來的張蓉張師姐,長相妍麗,眉梢有顆黑痣,隨著眉尾輕輕顫動。
她口裡的師父,就是他們入宗門第二關的把關師叔沈伏山,練氣大圓滿的境界,鶴發童顏,長長的白胡須紮著紅色繩子的那位,當初張庸就是向他狀告風無釋,如今這位竟然記得夏從心,而且願意收她為徒弟,這……確實是緣分不淺,但是……
夏從心也掛起熱情的笑容,主動拉起對方柔軟的玉手,用粗糙的小手摸了摸,刮得張蓉的笑臉有些掛不住,嘴裡卻說,“那這是太有緣分啦!可是我已經申請器峰的內門弟子資格了,且有誌於器道一途,若是器峰也收了我,我卻做了失信之人,卻要如何辦呢?”被內門師叔收徒是好啊,但是他們可沒什麼交集,若說當初沈師叔印象最深的,也不應該是她這個“打輔助”的,應該是交戰雙方的風無釋和張庸吧?收她做徒弟是怎麼回事?而且,收徒不該彼此相看相看嗎?這也太著急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夏從心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心裡的喜悅卻消失殆儘,升起了濃濃的防備。便先用煉器堂留名的事情擋一擋。
張蓉卻搖頭嬌笑,“現在有了師父垂青於你,區區一個器峰的內門資格,哪裡比的上?你放心,師父已然幫你拒了煉器堂,不會讓師妹為難的。”她語氣溫柔,說的話卻一絲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張蓉不動聲色的把嫩白如玉的手從夏從心的小雞爪子裡抽了出來。
破案!
夏從心就說憑借入了品的凡器短匕,她定然是能進煉器堂的,怎麼還出了變故。原來是這個沈伏山在其中搗鬼!“壞我好事!”夏從心已經開始感到憤怒。
但夏從心依舊笑容滿麵,她順勢拍了拍小手,高興道“那就太好了!原來沈師叔在煉器峰這般有威望,那他定然是修煉器一道的高手!早知如此,我何必還繞那麼大的一個圈子?應該在入山門的時候就拜沈師叔為師的。我於煉器之道上可謂天縱奇才萬裡挑一、十分之好……”。嗬嗬說半天不說到點子上,是收做記名弟子還是親傳弟子?什麼待遇?這個師父是修什麼的,與我之道合不合?你倒是先把底牌亮出來啊!知道你另有所圖,好歹裝也裝得像一點。
夏從心感到有些棘手。這個沈伏山,是不是就是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們麻煩的人?先是在外門集市要找機會殺了他們,後來又連番掀攤子,如今又突然來收徒。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對他們,特彆是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她確實黴運連連,但是事出必有因,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就敵視她。
聽夏從心興高采烈的自誇,張師姐眼睛裡透出了一絲鄙夷。
這是夏從心第一次在修真界,從一個成年人臉上看出如此明顯的不喜色彩,看來這個張蓉在內門地位不錯,不懂得掩飾情緒還能長到這麼大。
“好了好了,誰說師父是煉器師的?我們師父是一心大道的法修,哪裡會去做那些匠人手藝。”張蓉有點不耐煩的打斷,用手裡的手帕擦擦額頭的汗,“快收拾吧,我還要回去複命呢!”
夏從心眼神暗了下來,“哎,那可真是不巧,我家祖輩就是修煉器之道的,立誌要繼承先輩遺願,將此道發揚光大的,怎麼好另投彆派呢?哎!真是可惜,當初沈長老那般仙風道骨讓人傾慕,我竟然無緣拜師了!”夏從心感慨著,用通紅的眼睛對著張師姐,似乎太過惋惜,都要哭了。
“什麼意思?你這是看不起師父的師承?”張師姐一聽,就立起了眉毛,那顆小痣高高的翹了起來。
眼見對方要發怒,作為沒有絲毫背景還修為墊底的人,夏從心在順應自身怒意強硬拒絕,和示弱之中,權衡了一下。她決定哭給對方看,先拖一時三刻。
“嗚嗚我太想拜師了,可惜我不能啊,嗚嗚嗚祖父嗚哇~”夏從心仗著年紀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滾,打一下滾又來抱張師姐的腿,臟兮兮的小手摸到了對方漂亮的留仙裙上。
內門弟子的衣服平日裡並不做規定,很多弟子已經選了自己的道,有那走逍遙一道的,每日裡坦胸露肚也是有的。所以這位張師姐穿了一身白色的留仙裙,襯托得身姿曼妙。
張蓉錯愕的張開了紅豔豔的嘴,一下子讓開了腿,“你你這是做什麼?把手拿開!”她沒好氣的訓斥道,“這般小家子氣,撒潑打滾,成何體統,簡直荒唐!”她真是不明白,師父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要收這樣沒體統的人做弟子,人長的瘦巴巴的,也舉止如此野蠻,就算隻是做個記名的師妹,說出去也夠丟臉的。何況隻是個練氣一層,資質也差得很,修個十來年能不能到煉氣二層也不一定,何必現在就收入門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