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幻境,都是修士兩兩相鬥。
夏從心因為修為隻有練氣七層,所以連續十來關,幾乎都是險勝。勝利的關鍵就在於她總是提前布置好陷進和防禦手段,一個坑一個坑的給對手挖,裝死裝瞎輪流來。
最困難的時候是遇到宣陣門的人,西灃大陸宣陣門人,最厲害的是陣法和用毒,當這兩者結合的時候,不論夏從心用了多少準備工作,她都幾乎在一進入幻境的時候,就失去了抵抗能力,還好她有傀儡防身,到底還是再請傀儡姑娘出了個場,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她身體也中了毒,這個毒卻沒法在出幻境的時候就解除,隻能瞎吃了些解毒丹。
她迎風站在葉片上,猶豫了許久,看了看自己被刻得血肉模糊的手臂、自己襤褸的衣袍。
我該繼續嗎?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這個毒不解,會把我慢慢耗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但是她轉而又想起風無釋拚死讓她明白的事情——修真大道,一往無前!風無釋的血白流了嗎?她一開始進入幻境時,立下的誌向呢?是誰說他們煉器師能拿陣魁,他就生啃了自己兵器的?!
鮮血似乎在燃燒,她似乎終於重新擁有了早已失去的少年意氣。一揮手,她重新換了身衣服,重整旗鼓,再次飛身而上。
任它千萬險,隻能一往無前!
拚著一口氣,她在將儘八十關的時候,順利突破了練氣八層,一時間連中的毒都感覺輕了很多。
八十五關的時候,夏從心遇到了一個怪人,這人竟然擺了桌椅,在幻境裡優哉遊哉的下棋。夏從心擺了三個防禦陣,卻沒感覺到任何陣法的波動,似乎那人真的隻是在下棋而已。
“小道友既然來了,不如與我對弈一場?”那人開口,夏從心耳朵動了動,不知怎麼感覺有幾分耳熟,而那人轉過來,夏從心卻確認,她從來沒見過此人,因為此人實在太過俊美,若是她曾見過,絕對是認識他的。
這人濃眉鳳眼挺鼻薄唇,本就是一張十足俊美的臉龐,而他眉心一顆璀璨的明珠,更是顯得他俊美無儔,仿若天神。這張臉哪怕是放在帥哥美女如雲的修真界,那也是一等一的出彩的。夏從心日常相處中,風無釋也是十足俊美的,隻是他到底還小,生不出那等刀削似的輪廓,便少了幾分魅力。
“前輩不比陣法?”夏從心雖然笑著答話,一步步往裡麵走去,卻還是每一步都很小心,也將周圍景色都放入了眼裡,片刻功夫,腦袋裡已經根據周圍的地勢景物,設計了數十個陣法了。這都是她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鍛煉出來的腦子和速度。
“陣法也是推演的一種,下棋也是比推演,既然如此,不如安靜坐下下盤棋。”那人收了棋子,“我不喜打殺,隻喜歡棋盤上見真章,如果道友願意,我們可以約法三章,所有幻陣、法術,皆隻在棋盤上使用,這樣不傷人也不傷己,早過陣法早了事。”
“發心魔誓?”夏從心問。
“沒問題。”那人回答,而後乾脆利落的發了心魔誓。
夏從心沒有放鬆警惕,反而越發覺得此人不可估量,當然,能不比修為那是最好的,她稍微一感覺,就覺得對麵的人修為浩如淵海,絕對是築基中期以上了,打起來幾乎毫無勝算,在棋盤上,反而可以稍微斡旋一番。
打定了主意,夏從心也發了心魔誓,施施然走到桌邊坐下了。
桌子是石桌,棋盤是碧玉棋盤,棋子也是黑白玉石做的棋子,摸起來十分溫潤。
夏從心執黑棋,那人執白棋。
夏從心落了幾子,卻沒感覺到對麵之人在用陣法迷惑她。她試探著問,“前輩為何不用陣法?”
“因為你十分防備我,準備看我先用陣法,再見招拆招。”那人笑了一下,這一下當真是色如春花,隻是他本人好像不在意,隻看著棋局,並不看夏從心。
“前輩是在用美人計?”夏從心突然問。
那人落子的手慢了半拍,夏從心已經看到有空檔露了出來,然而還沒等她祈禱對方落到她設想的位置,那人已經將漏洞補齊了。
“小道友才十五六歲吧?我便是再不堪,也不至於用美人計。”那人收斂了笑容。
哦,臉皮挺薄的,看來可以用攻心計。夏從心在心裡想著。既然對方在等我用陣法,也罷,那就用吧。
她手隨意掐了幾個訣,棋盤上便有幾個棋子亮了起來,整個棋局瞬間變了個模樣。
那人纖長有力的手指在棋盤輕輕點了一下,棋盤一陣熒光閃過,夏從心的陣法便不攻自破了。
咦?雖然說起來,在棋盤上用陣法對陣,但是棋盤畢竟比較小,而且比較規整,能動用的不過是挪動棋子位置,導致陣法出現變化,所以可以用的陣法就比較局限了,這樣看來,難度反而提高了。而且既然走幾步就用一個陣法或者套陣,那就必須讓一顆棋子從這個陣法的作用算到另一個陣法的作用,如果他們中途都沒有吃子,隻是一直圍殺,那兩人一共要下三百多顆棋子,每一步都要為後續打基礎,這計算量當真也是很龐大的了。
夏從心再次挪動棋子,布置了個鎖金陣和暴雨梨花陣的變陣,幾個可以堵她棋子之氣的地方,都已經被考慮了進去,隻要對方落子,棋子就會被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