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從心聞言,眼光飄了一下風無釋,又立刻看向了錢大,“你都知道有人在陰謀針對流雲殿了,流雲殿自然不太可能是魔修了。齊舞追殺的不就是魔修嗎,魔修製造血池和魂丹進行誣陷,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也不排除流雲殿本身,就是處於灰色地帶的,這次是事情爆發,無法遮掩了。”
風無釋這才繼續開口,“我剛剛從那個對手口中得到消息,金丹化元的流螢比試已經結束了,獲勝者……已經到了流雲殿,去修複各大陸之間的傳送陣了。”
“什麼?”夏從心這才一改剛才淡定分析的模樣,驚叫了起來。隨即她又咬牙,“這個不靠譜的師尊,出了秘境竟然也不給我們傳信,我們又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比完,竟然連外麵的消息也沒法告訴他。”
“現在我們怎麼辦?”錢二看看這幾個兄姐。
“先聯係齊舞,錢大。”
錢大點了點頭,將齊舞給的荷包拿出來,取出了一根發絲灼燒。
眾人屏息凝神,在那一縷縹緲白煙中,恍惚出現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和身後露出一角的恢弘殿宇,而後那人往下看,眼睛似乎穿過了重重空間,對上了眾人的視線。
“齊舞,你、你回宗門了?”錢大也覺得氣氛似乎不太好,趕緊發問。
齊舞沒有說話,錢大幾人卻聽到了那邊似乎傳來激烈的爆破聲,齊舞身後不斷有人拿著武器飛身而出,齊舞身後窗外的天幕已經飛滿了修士,各種靈光不斷閃爍,單看這靈光,就知道外麵戰鬥有多激烈。
而後齊舞才開口,聲音依舊是那麼平板,“是啊,傳送陣修好了,我直接回宗了。你現在還能想到我,我很高興,隻是日後再無相見之期……夏從心……”
齊舞叫了夏從心,夏從心趕緊湊過腦袋,“我在,我師尊呢?他不是你們流雲殿的人,請速放他歸來。”
齊舞搖頭,“來不及了,你師尊現在在我流雲秘境中,煉製魂丹的梵天神樹被奪走,流雲秘境自動關閉,他出不來了。”不等夏從心皺眉,齊舞繼續道:“夏從心,我要與你做個交易,我能保證你師尊渡過此劫,但我有一批尚在宗門外曆練的弟子,你需安置他們。”
夏從心壓下繁雜焦急的情緒,表麵依舊鎮定的道:“你拿什麼保證?需要我做什麼?”暫且不去想一個二流宗門出事,她這個外宗的煉氣期弟子能做什麼,隻說師尊遇到了危險,隻要能有辦法,她就必須竭儘全力。
她如今的身份、本事,大多都是從師尊哪裡無償獲取的,說一聲‘恩情’都已經太單薄,師尊,已經是她非常重要的人了。
如今毫無預兆的出了這種事情,隻要還有選項擺在麵前,她就必然會選。
風無釋伸手握住夏從心已經出了細汗的手,周身也是靈氣震蕩,有些不好的預感。
齊舞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仙風道骨的青年道士,他也看向了齊舞這邊,接話道:“在下流雲殿副殿主宇文飛鶴。你是煉器師,應該知道秘境之錨,就如一道繩索,將遊離的流雲秘境與我流雲殿相連,如今,我便要捏碎此錨,放流雲秘境進入混沌空間,以躲避魔修追殺。”宇文飛鶴五指伸開,一個飛鏢模樣的金色鑰匙旋轉在其中,“當然,進入混沌空間後,也不一定安全,但我隻能保證令尊逃過此劫,其他的,就要靠造化了。
夏從心第一次見到一個大宗門的副宗主這麼平和的跟一個練氣小修士說話,還解釋了那麼多,她這才有了一種,這個宗門現在真的很危險了的感覺。
於是她的心情也由焦急變為了沉重,“在秘境中就沒有了危險嗎?秘境中現在沒有魔修了?”
齊舞搶先提醒,“父親,沒時間了。
宇文殿主沉默了一下,“夏道友,秘境中還有魔修,但其中也有不少宗門前輩,我宗三位金丹老祖都在裡麵。如今我要托付給你的都是十歲以下的小弟子,一共一百零九位,目前在陳國境內,我流雲殿的一個小道場中。你先找到他們,將他們轉移,日後……他們就不是流雲殿弟子了,如何處置全都看你。”
夏從心點頭,也不多說,“我再多問一句,為什麼是我?”
宇文殿主扯了下嘴角,似乎露出了個笑容,“其一,人類狡詐,我流雲殿素來交好各宗,如今我宗出事,十八宗門卻與魔修狼狽為奸攻入我宗,是以往日交情已不可用。排除人類,你最合適。其二,齊舞能感受到你根腳不凡,而你又是淩源派的弟子,或多或少,可護我流雲殿一脈尚存。”
這還真是看得起她,她連護住自己的把握都不大……何況答應了還能反悔,哪有說的那麼簡單?流雲殿拜托到她這裡,這是真的眾叛親離,無路可走了吧?
時間緊急,夏從心已經看到齊舞身後的大殿在震動,而她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似乎在努力維係整個大殿不被攻破,於是鄭重點頭,伸出手掌,“我夏從心發誓,隻要流雲殿護我師尊逃過此劫,必然去往陳國流雲殿道場,接到那群孩子,給他們找到安全的地方生活,如違此誓,日後心魔纏身,不得寸進。”
夏從心話音一落,宇文殿主直接舉起手,將手中的鑰匙捏碎,鑰匙化為金色的靈力飄散,由於夏從心也研究過一段時間“錨”,所以從錨的符文中能感覺到,這錨是真的。
而遠在萬裡之遙的梵天秘境,流雲殿的三位金丹長老此刻隻剩一位。
之前梵天秘境被一群黑衣修士破壞陣法,攻入其中,緊隨其後的竟然是西灃大陸兩個老牌二流宗門的兩位元嬰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