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嶼淘好米,熟練地打開放在客廳的冰箱,邊開邊說,“冰箱裡有小白菜,給你做青菜粥吧。”
又說錯話了。
簡以潯“啊?”了聲,“你前麵說什麼我沒聽到。”
季淮嶼闔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在自己家裝局外人真挺難,“啊,沒事,我說你家冰箱挺好的,蔬菜都分類了,乾淨。”
簡以潯坐直身子往冰箱的方向看了眼,想客套一下,“還行吧,我不太喜歡,像自選麻辣燙店似的。”
季淮嶼:“.........”
我辛辛苦苦忙一天,原來是籌備自選麻辣燙店呢。
拿出幾根青菜切碎,白米在鍋裡已經沸騰了,加了小半勺鹽,揭開鍋蓋轉小火。
他摘下圍裙,在洗手間洗了手,擦乾了才出來,“粥再有三分鐘就好了,你自己盛一下,我先走了。”
簡以潯抱著身子去廚房看了一眼,回客廳時季淮嶼已經穿好鞋了。
雨還沒停,他衣服還是濕的,她有些抱歉,“要不,一起喝完粥再走吧。”
季淮嶼脫掉剛穿好的鞋子說,“那行吧。”
“那個...”簡以潯組織語言,想說的正規點,彆給人誤會,“你把衣服脫了吧,我用風筒給你吹吹。”
穿濕衣服確實挺冷的。
下意識地捏起一角濕衣服,“沒事。”
簡以潯去屬於她的次臥,把他的衣服換下來,出去交給他,“這樣行了吧?如果你不嫌棄這衣服我穿過的話。”
季淮嶼接過衣服,上麵還有她的香味,一股剛開的梔子花香味,帶著些奶醇的味道。
“不介意。”
簡以潯心想露營那天也沒見他這麼羞,還大言不慚的撩她來著,就借言去關火盛粥去廚房了。
兩碗熱騰騰的青菜粥已經是兩個被雨淋過的人的人間美食了,他用米量卡的很準,做的就是雙人份的。
簡以潯想開電視的,整個房子隻有兩個人喝粥的微小聲,遙控器按了半天也沒亮,摳開一看沒電池。
季淮嶼幾乎不看電視,電視就是擺設,何況遙控器了,沒丟就不錯了。
季淮嶼也感覺到氛圍的局促,想了半天腹稿也沒想出什麼有意義的開場白,於是問點眼前的,找話說,“你這房子挺好的。”
簡以潯吹了吹熱騰騰的粥,撲麵的熱氣敷在臉上舒服極了,聽他說話,她才仔細地看了看新房,點頭,“是啊,這是凶宅,便宜,才2000一個月,米思藍說就當做凶宅試睡員了。”
季淮嶼真想哭,這市值幾百萬裝修百萬的房子怎麼就.....賴我賴我。
“凶宅嗎?發生什麼事了?”他煞有其事的問。
“我也不是太清楚,是米思藍幫我找的房子,說是男房主的老婆跟外國人跑了,在房間上吊自殺了,”指了指主臥,季淮嶼的房間,“就那間。”
季淮嶼都跟著心裡一涼。
“那你不怕?”
簡以潯側頭看他,覺得這話有點可笑似的,“我其實怕人多,鬼的話,我又看不見它。”
季淮嶼不想再聽自己房子的凶宅曆史了,見她喝光了,就起身收拾碗筷準備刷碗了,這是他習慣,吃完飯第一時間刷碗,還要用消毒濕巾擦拭。
簡以潯用濕巾擦了擦嘴,看他收碗筷連忙按住,一慌按住了他的手,臉刷地紅了,手像蛇似的抽回去握在胸口。
“我刷個碗,你也至於。”
“不是不是。”簡以潯怕他多想,於是解釋,“你手有靜電。”
過去把季淮嶼手裡的碗筷拿過來,“我刷吧,來我家還得讓你做飯刷碗的多不好意思。”
說的很有道理。
也就沒再謙讓了,這回是真得走了,雨也停了,粥也喝了,她也不留了,廚房裡她說話聲和水聲活在一起,碗筷碰撞的聲音十分有煙火氣。
“那你慢走,今天謝謝你了。”
她是真感冒了,半夜不停的打噴嚏,摸黑打開了燈,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翻抽屜,在玄關櫃上發現一個藥箱,日期還是新鮮的。
不管了,先吃了,明天再補上就是了。
第二天問起這件事時,米思藍大手一揮,對著聽筒豪言壯語,“潯潯,房子裡的東西隨便用啊,房主說了,扔著也是等過期。”
這房主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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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房子無論是格局,采光還是裝修都是一流,比她上一個租的房好了不止幾倍,再也聽不見午夜隔壁的戰鬥聲了。
可是,在這住了一周,有三天發生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她明明是睡在床上的,第二天醒來竟然在主臥的床上。
她首先放棄了關於凶宅男主人索命的可能,想起主臥的朝向和床頭的方向剛好是以前出租屋的位置。
應該是突然搬家不習慣。
但這種不習慣應該也就持續十天半個月,她絲毫沒有好轉的意思,依舊是每周三次醒來都在主臥的床上。
想著還是去醫院看看,實在不行再仔細問問米思藍。
突然就想到了辟邪,雍和宮,季淮嶼。
季淮嶼似乎對雍和宮挺有經驗的。